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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esp;&esp;一身骨刺的付丧神看向它，契约缓缓断裂的声音从未像现在这般明显，他终于要变得完整——要彻底向暗堕转化了。

&esp;&esp;这时候的白雾不再缠绕任何一个生物，于是那满是骨刺的付丧神怪物跌跌撞撞向前走去，在此期间拔掉了身上任何一根可能会伤害到人类的骨刺，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鲜血淋漓。

&esp;&esp;然后，他慢慢将呼吸减弱的人类抱起来，轻柔得不能再轻柔。

&esp;&esp;三日月微微垂首，拉近和浅川遥的距离，他们近到几乎可以交换暧昧的呼吸——但那只不过是错觉，付丧神连呼吸都是冰冷的。

&esp;&esp;黑色的眼瞳已经涣散了，三日月仍然固执地与其对视着。

&esp;&esp;“姬君，姬君。”

他喃喃自语，又安慰道，“死亡与痛苦不值得恐惧，有我陪着您呢……一直到最后。”

&esp;&esp;“实在是抱歉，”

浅川遥声音低不可闻。

&esp;&esp;“……晚安，月亮。”

&esp;&esp;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灰尘慢悠悠在空气中漂浮，悄然落在付丧神的发丝、华美的服饰上。

&esp;&esp;他变得灰扑扑的，逐渐和影子一样漆黑一片。

&esp;&esp;“三日月殿。”

狐之助含笑唤道，“来吧……”

&esp;&esp;刀剑付丧神的喉咙发出含糊的声音，似是在发怒。

&esp;&esp;人类姬君死掉了。

&esp;&esp;和之前数任审神者死亡时没有区别，呼吸停止，心脏不再跳动，温度也冷冰冰的。

&esp;&esp;而本丸，像是活过来了，雾气顺着敞开的大门肆意流淌进来，看似悠然但快速地将三日月和他怀里的人类包裹住。

&esp;&esp;狐之助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兽类的脸部因为过大的笑脸而扭曲可怖。

&esp;&esp;“全部都是我的！

我的养料！”

&esp;&esp;三日月目光沉沉，他不再露出有礼且风雅的笑了，表情更趋向于无机质的冰冷金属，他单手维持着将人类在怀里的妥帖姿势，另一只手握住刀柄拔刀出鞘。

&esp;&esp;“我的姬君绝不会成为你这样存在的养料。”

三日月目光沉沉，新月纹眼瞳抬起，赫然是血红色的，沉沉的映照着化作妖魔的本丸，“……真热烈，我也认真起来吧。”

&esp;&esp;雾气扭曲着，一口将狐之助吞下，在半空中化作大笑的鬼脸，“就凭你？！

哈哈！”

&esp;&esp;它猛然靠近三日月，“笑话！

和你签订契约的人类死掉了，你也会死，变成一堆破铜烂铁！”

&esp;&esp;回答他的是清亮的刀光。

&esp;&esp;“嘻嘻……”

本丸化作的雾气窃笑着，锋利的一刀之下它毫发无伤，转而呼啸着穿过了三日月。

&esp;&esp;雾气来的很快，三日月僵住，强行收起攻势，将人类的身躯牢牢藏进怀里。

&esp;&esp;“哧——”

&esp;&esp;雾气竟是腐蚀性的，付丧神再抬起头来，明明还是人类的面孔，但锈迹和裂缝爬上了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