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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良瑜沉吟片刻,反问谢玿:
“你觉得卫将军是怎样的人?你心里应该有答案了吧?”
谢玿抬眸扫了资良瑜一眼,抬手将手中的木条丢进火里,嘟囔道:
“我没底。”
资良瑜见他有些置气,打趣他道:
“你一声令下,我立即将人抓来你面前,随你处置。”
“可别。”
谢玿凑过去给了资良瑜一掌,将一口浊气呼出,叹息道:
“真戏剧啊。”
逃亡近半月来,谢玿拉拢来威师将军,可卫茗那十万大军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叫他坐卧不安。
谢玿并不知皇帝召来卫茗的目的究竟是为对付太子和自己,还是为了体验体验烽火戏诸侯的快感。
可他知晓若那十万大军一直留在京城,那才是真正的祸患。
且不说届时两军对上将是如何血流漂橹之景,那十万张嘴,千余匹战马,石山也会吃塌。
就算有全国调度,无论是供给还是治安都会日渐瘫痪,最先沦陷的就是京城,随后像连锁效应一般,拖累周边城邦,是完完全全从内部自行瓦解。
谢玿不认为如今疯帝足够清醒,他不忍看到这般局面,西北边城已有局部摩擦,这只是开胃菜,是真正开战的讯号,谢玿不信卫茗听到这个消息还能沉得住气,故而他请月老代为传递。
再加上,卫茗父亲卫拒胡老将军在南方,与南诏的战争日益焦灼,双方势均力敌,朝堂对此态度冷淡,怀化将军的叛变更是雪上加霜,卫老将军一度败退,无形中给卫茗增添了不少心理压力,像两座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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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本就牵挂父亲的卫茗在听见西北传来的一丝风声,他甚至连真假都不曾与月老辨过,就急吼吼去求见皇帝,闹着要回西北。
这个节骨眼,皇帝哪还允许卫茗跑了?
他一边享受着手握兵权的快感,一边疯狂指使卫茗掘地三尺也要把谢玿找出来,一听见卫茗请求回去,当即沉了脸,当着卫茗的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转向天师寻求安慰。
这般情形,天师又怎会惯着他?
天师已知谢玿所谋,谢玿一日不抓到,说明谢玿越是顺利,他的大计越是趋于完善,他无需再哄着皇帝,眼下他终日高坐,吟诵渡世。
若说他身上还有一点神性,便是此刻的返璞归真。
皇帝见卫茗执意离去,整日阴沉,身子骨越发不好,吐血喘不上气更是如家常便饭,皇帝还要利用卫茗,他要抓到谢玿续命,要靠卫茗巩固统治,可他不敢太过逼迫卫茗。
他眼下唯一的聪明就在此处,眼见着天师作壁上观无人相助,沉寂了十日的朝堂终于因为皇帝要留住卫茗而重新举行朝会。
只可惜,满朝文臣,噤若寒蝉,无一人敢提出建议,更别说劝说皇帝以国事为重。
皇帝气得当场拔剑,冲下堂来随手抓着宋益问他有何办法,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就杀了宋益。
是啊,那日逼宫,宋益与左敬等一众文官并未参与,他们本是在太子篡位后率先拥护太子的一批人,不料却因此逃过一劫,倒是几位王爷受了牵连,文官们顿时没了主心骨,惶惶终日,苟且偷生。
利刃就架在脖子上,宋益吓得几乎要昏过去,整个人抖如筛糠,却说不出留下卫茗的话。
皇帝还在怒吼咆哮,在场臣子皆低下了头发着抖,不敢再看,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左敬瞧着命悬一线的宋益,陷入极致的惶恐,内心挣扎着,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他嘴唇发颤,刚想开口,却有另一人突然冲上去,两手死死抱住皇帝,双膝砸在地上,大声求饶道:
“陛下!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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