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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帐已经搭好了。”
得过天花的下人被多铎召集,送到行帐,虽然是临时搭建,但物品一应俱全,什么也不缺,就连枕头被子,都是陈颜在家中所用。
多铎派人送来了一把长命锁,是多尼满月的时候,巴特玛为他戴在脖子上的,来人还说:
“王爷说,福晋务必要以他与阿哥为念,保重身体,一家人早日团聚才好。”
陈颜摩挲银锁上繁复的花纹,心中却已经在想她若是死了,会发生什么。
多铎可以再娶,但多尼的日子或许就不好过了。
爱新觉罗家都很害怕后妈,努尔哈赤因为后妈虐待而离开家门。
岳托、硕讬兄弟也是因为后妈,一个向努尔哈赤求救,一个离开家门。
他们的父亲代善甚至向努尔哈赤禀告,说硕讬投明,请求将他杀死。
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她也曾对多尼满怀期待,想到这里,陈颜长叹口气。
也许是死过一次,陈颜对来人道:“你告诉十王,若我不幸死了,请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务必要照顾好多尼,幼失所怙,何其可怜。”
高热比想象中来得快,天色稍暗,她身上就烫了起来,身下,还汩汩流着血,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盘热腾腾的毛血旺。
昏沉之际,陈颜觉得床边一沉,睁开眼睛,豪格已经坐到她的床边。
她的心口又疼了,却烧得连捂住胸口的力气都没有。
这才第三天,还没到出痘的时候。
行帐搭建,有间隔顺序,他们的帐篷,离得很远。
仆妇们也不知去了何处,整个行帐,只剩陈颜与豪格两人,这样的单独相处,令陈颜感到不安。
“你来做什么?”
她口气生冷。
豪格垂眸,怜惜的目光中,夹杂着淡淡忧伤,透过豪格发红的眼睛,陈颜看清自己的现状。
“我让他们都出去了。”
“豪格。”
陈颜气不打一处来,那些仆妇都是豫王府的人,人多口杂,多铎要是知道......
“你清醒一点。”
陈颜无奈。
“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你自己听的?”
豪格沉声问道。
陈颜答不上来。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贪心的女人,嫁了一个丈夫,却还要对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以至于造成如今困局,进退两难。
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豪格继续道:“我想起很多往事,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别说了,”
陈颜打断了豪格,“你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这话说给你,也是说给我自己,我们都清醒一点。”
头沉得厉害,一用力说话,头便突突的钝痛,像是要炸开一样,陈颜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不想听你说,你也不要说了,走吧。”
她必须要在豪格开口前,制止他将那番话说出口。
“女真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相互喜爱的男女可以不顾一切的相守,世俗对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偏见。”
豪格望着陈颜,言简意赅道:“如果你愿意,等你好起来,离开他,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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