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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晨是那种把天气预报当作出门指南的人,他怎么会忘记带雨伞。
我尽量把雨伞摆在正中间,我的左肩很快便洇开了一小片水迹。
季秋晨从我手里接过伞柄,“还是我来吧,你一向不喜欢撑伞的。”
是,我不喜欢,我很懒,懒到连撑一把伞都觉得浪费体力。
下雨的时候,季秋晨永远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宿舍楼下,教室门口,我们两个人撑一把伞,我何必费那个力气。
一直走到学校餐厅,我的左肩没有再多承受一点雨水,我想他的右边肩膀一定濡湿了一片。
十一点,食堂里的学生不多,我和季秋晨各自捧着一杯珍珠奶茶,面对面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
他穿一件黑色风衣,时下流行的军装款,头发用发蜡梳的立起来,显得气宇轩昂,英姿勃发,偶尔有路过的女生会偷偷看他。
对于这一点我老早就习惯了,有时候跟他闹别扭,我会以此借题发挥,无理取闹,说他招蜂引蝶;心情好的时候,我又挽着他的手臂倚在他肩上,骄傲的想,这么耀眼的男人是我的。
如今,我只是沉默,视若无睹。
“你写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我还是开门见山吧,不就是来要答案的吗。
季秋晨脸上瞬间浮起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问我。”
他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下,再开口却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反而说起另一件事。
“初夏,你还记得你大三那年,过年很早,情人节正巧是正月十五,我们为了能一起过节特意提前返校。”
季秋晨微垂着眼眸,双手握着奶茶杯子。
他的手不像徐彬蔚总是温暖干燥的,只要天气稍变就会变得冰凉,握着奶茶杯,就会暖和一点。
我低头吸了口奶茶,轻轻咀嚼着那粒珍珠,口中泛着并不浓郁的奶香味。
“嗯。”
我淡淡应了一声。
我怎么会不记得,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过情人节,二月十四日往往都在年后没几天,离家近半年才回去,谁的父母都不会允许孩子没过完年就匆匆返校。
大三那年,我和季秋晨为了一起过节,硬是在元宵节赶到了学校。
我们一起吃过晚饭,看了电影,在海滨市最有名的商业街闲逛,那里几乎都是年轻的情侣,卖花的人也特别多。
平日里五块钱一支的玫瑰花,那一天就要二十块,那还是最普通的红玫瑰,如果是蓝色妖姬就要卖到上百元。
看到别人手里捧着大束的鲜花,不是不羡慕的,可是想想几百块就换了那么几天的娇艳,我怎么舍得让季秋晨花这个钱。
况且,那时候我总想着,季秋晨难道不比那一束花夺目吗?只要有他在我身边,我的虚荣心就已经相当满足了,根本不需要借助其他东西。
所以当卖花小姑娘拦在我们面前要季秋晨买花时,任她巧舌如簧,我也只允许他买下一朵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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