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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俯瞰（第4页）

“然而伴随着那满足感的，还有另一种东西。”

天草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种东西非常暴力的袭击而来，冲击着我们的认知。

那样东西，名为‘遥远’啊！

俯瞰带来的冲击，让人不禁从心底升起一种不相信感。”

“过于辽阔的視界，让人产生了与世界间的隔阂。

认为居住的世界是‘所看到的辽阔风景’这本来是正确的，但事实上，人能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因为生存在‘自身能亲身体会的狭小空间’中。”

“但是，理性上正确的答案，却始终给予人一个感觉，那就是无论如何也没有‘自己就身处这个世界’的实感。”

天草盯着似乎很冷静的一方通行，诡异的笑道：“由此，为了不让‘理性的认知’把‘经验的实感’给吞噬掉，人们就需要进行一些自我拯救。”

“两者的碰撞会让意识产生模糊，而模糊的意识则会主导身体，做出一些以‘常识’来进行判断，得出‘不可理喻’这一结论的行为来。”

天草微微叹息道：“人类无法离开自身周围的小圈子独自生存，来自‘心灵’的孤寂感会始终伴随左右。”

“站在学园都市最强的宝座上，你俯瞰着整个学园都市。

你想要进化为level6最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被人忘记啊！

忘记就意味着消失，即使依然活着……”

天草的分析，就如锋利的刀刃般刺入一方通行的心中。

他握紧了拳头，努力的平定急乱的呼吸，颤抖的身体表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一切就都如天草所言的那样，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就会消失掉。

缺乏交流让他在对于许多事情上，都凭借着本能来进行决断。

是他的心，他的身体，驱使他做的这一切。

不论是答应进行进化实验，还是亲手屠杀了近万名‘妹妹’，乃至于又不顾性命的救下最后之作。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想要被人记住而已。

只是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才会犯错。

从他被评定为level5的那天起，他就站在学园都市的顶端，俯瞰着这个城市了。

名为孤独的东西，开始挤压他的意识。

若不是天草亲手将他打败，把他从俯瞰的高度拉下，或许他已经被这份孤独给灼烧得疯狂了。

“哼……好像什么都懂一样！”

一方通行靠在椅背上，躺着头看向天花板，视线没有焦点的四处游弋着。

“或许，你说的没错吧。

起码，我找不出反驳的地方来。”

淡然的话语，让人以为天草方才所说的，并不是他一方通行。

“那个位置，不适合你。

所以，我才将你拉下来，由我坐上去。

因为我的周围，有可以填充那份空虚的东西。

而你，没有……起码，以前的你没有。”

天草看了看依然研究着菜单的最后之作，温和的笑了笑。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一方通行脸色不善的道，但是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拒人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