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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设局（第2页）

二奶奶。

我是瞒着我们太太来的。

二奶奶既然同我们太太是亲姑侄，我顾不得什么了。

今儿不知道我们老爷哪里听来的话，我们宝二爷胡闹，老爷生气得不行，同我们太太厮闹了回。

可怜我们太太为着这个家操碎了多少心，还得了一身不是，老爷走后，可是哭了好一会，这会子头疼得厉害。

二奶奶就看着同我们太太姑侄一场，走去劝劝我们太太罢。”

王熙凤几乎就笑了，真是会话的丫头，把个王夫人得好生可怜，若不是知道王夫人的秉性，只怕又要叫她们主仆哄了去。

必然是王夫人深恨赵姨娘，自己又顾惜名声，不肯自己出头，就要摆弄自己做个呆子，替她出这个头去，这样既能出了气，又能有好名声，所以遣了燕丝来找自己过去，还要燕丝装个自作主张的样子，真真好计算。

王熙凤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个不知情的样儿，向着王夫人遣来的燕丝道：“你去回太太一声，就我知道了，等我把这里的事吩咐了，立时就去看太太。”

燕丝听着王熙凤这样，也没旁的好，只好答应了，转身出来见王夫人复命。

王夫人已卸了装扮，除了外头的大衣裳，脸上带些憔悴之色就靠在榻上，见燕丝一个来了，就道：“你们二奶奶做什么呢？”

燕丝回道：“二奶奶正吩咐人描鞋样子，听着平儿，是要给老太太，大太太，太太做鞋子。”

王夫人不免疑心起来：“怎么这样凑巧，我这里才有事，她那儿居然就想出做鞋子这一出来。

莫不是演戏与我瞧的？”

王夫人即有了这个疑心，不免要问燕丝平儿是什么时候的，若是在燕丝过她头疼之后，那便是她那个侄女王熙凤另有盘算了。

燕丝虽跟着王夫人是齐心的，倒不是瞎八道的，且王熙凤素来待着她们也算厚道，燕丝就把实情回了。

王夫人听得这是燕丝还没开口呢，平儿自己先的，倒是把疑心去了，只是额角倒是真的有些痛了。

她这里才问过燕丝，王熙凤也到了，进门第一句便是：“太太，我听着燕丝你头疼，如今疼得还受得住吗？可吃了药没有？要是吃了药还不好，要请太医的施施针才好。”

话间，人也到了王夫人身前。

王夫人看了王熙凤在眼前，就把她的手一拉，倒是落了几滴泪，哭道：“我的儿，如今你珠大哥不在了，元春又在那见不得人的地，我也只能同你话了。

我到这家也有二十来年，虽不是个能干的人，可自问上头孝顺公婆，同你婆婆处的也好，我不敢自己就是个贤惠的，可自问也没什么错处，偏有人背里我不贤良，你那耳根子软的姑父也听得进。

真真伤我的心。”

王熙凤听了几句，就道：“太太，燕丝都给我了，想是老爷一时叫人蒙蔽了，待气头过了，还能不想起太太素日的好处来？太太为着那样不懂事的东西，白白气坏了自己身子可不值当。”

王夫人听了王熙凤果然接话了，就叹道：“我也就罢了，如何还宝玉呢。

我如今已四十岁的人，只有这个孽障，他便是淘气些，也还是懂事的，不然老太太也不能那样疼他。

偏有人在你姑丈跟前了许多不堪的话，我都不忍再，这是有意绝我呢！”

了又哭道，“终究是我命薄，若是珠儿还在，凭她怎么，我也不管了，我只管守着我的珠儿去！”

王夫人起先不过是做样子与王熙凤看，这一起贾珠来倒是真勾起了伤心，当真大哭起来。

碧草燕丝等忙过来劝慰王夫人，只才吃了药丸子好一些，别又勾了起来，又依着王夫人先前的吩咐，就把是赵姨娘挑唆贾政的事了与王熙凤知道。

王夫人哭了一回，勉强止住泪，摆了手道：“还提这个做什么？这事哪里就能是她与老爷知道的，便真是她的，我就为了这个去问她的话，岂不是叫人我容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