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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3页）

&esp;&esp;“对不起。”

&esp;&esp;“既然，你都看到了，那应该没什么疑问了啊？”

&esp;&esp;虽然，何清影的嘴上不紧不慢，心脏却快要跳出胸口了。

&esp;&esp;儿子从床底下掏出本相册，套在一个防尘的密实袋里。

相册的红封面发着霉烂味，翻开第一页是张已近褪色的彩色照片，有个少女穿着连衣裙，站在邮政学校的牌子前。

&esp;&esp;何清影当然认得——这是十七或十八岁的自己。

&esp;&esp;尽管衣服与发型那么土，但依旧看得出是绝世美人，纤瘦的胳膊压着裙摆，以免被风吹起。

她的双眼忧伤地望向远方，不知焦点在何处？真像当年的山口百惠。

&esp;&esp;后面几页大多是家庭照，从房屋格局与窗外景象，可以判断就是刚搬走的老宅。

常有一对中年男女与她合影，自然是司望的外公外婆，却与何清影长得不太像。

不过，她的照片并不多，总共不到二十张，并未发现亲戚以外的其他人，比如同学之类的合影。

更没有司明远的照片，应是结婚前的相册。

&esp;&esp;司望又从床下翻出个铁皮饼干盒，何清影禁不住颤了一下：“这个也被你发现了？”

&esp;&esp;“全拜这次搬家所赐！”

&esp;&esp;眼前这铁皮饼干盒的四面，同样也是《红楼梦》彩色工笔画，却是林黛玉、贾元春、史湘云、秦可卿，又是“金陵十二钗”

。

&esp;&esp;司望用力掰开盒盖，涌出一股陈腐味道，倒出来的却是一盘磁带。

&esp;&esp;邓丽君的《水上人》，a面与b面各有六首歌——

&esp;&esp;01　水上人　02　情人一笑　03　如果能许一个愿　04　难忘的眼睛

&esp;&esp;05　枫叶飘飘　06　恰似你的温柔　07　不管你是谁　08　只要你心里有我

&esp;&esp;09　有个女孩等着你　10　妈妈的歌　11　脸儿微笑花儿香　12　女人的勇气

&esp;&esp;二十年前的老卡带，何清影当然不会忘记，那是在她的少女时代，每天偷偷在录音机里听的。

&esp;&esp;“望儿，这都是我要扔掉的垃圾，怎么又被你捡回来了？”

&esp;&esp;“我还看到了你十三岁的照片，叶萧警官帮我找到的，虽然他不知道照片上的人就是你。”

&esp;&esp;何清影的面色一变：“十三岁的照片？在哪里？”

&esp;&esp;“南湖中学，初一（2）班，在南湖路与安息路的路口。”

&esp;&esp;“你搞错了吧？”

&esp;&esp;“路明月——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吗？”

&esp;&esp;她的后颈起了鸡皮疙瘩，僵硬地摇头：“你太会胡思乱想了。”

&esp;&esp;“别骗自己！”

儿子手中的牛角梳继续为妈妈梳理发丝，“你知道我已发现你的秘密了。

我还查到了出生年月，你和路明月都出生在同一天，而你的个人档案从1983年开始，在此之前就全部失踪了——这是我自己从档案馆里查出来的。”

&esp;&esp;“住嘴！”

&esp;&esp;“同样巧合的是，路明月的个人档案从1983年就中断了，因为那年她家发生了一桩惨案，她的爸爸在家里被人杀害，而她是唯一的目击者，也是第一个报案者。”

&esp;&esp;“你到底想说什么？”

何清影迅速挣脱儿子，就要向门外走去，“快点睡吧，晚安。”

&esp;&esp;她的胳膊却被司望牢牢抓住，就像逮捕一名犯人：“妈妈，你几乎从不跟娘家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