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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第2页）

男孩看起来并不怕挨打，挺起胸膛像个男人那样说话，“尹玉，我从历史老师那里偷看了你的考卷，你的考卷上都是繁体字。”

&esp;&esp;“我从小就喜欢写繁体字，只要老师不扣分，关你屁事？”

&esp;&esp;“你的笔迹非常漂亮，又不像是一个女孩子所能写的。”

不依不饶地纠缠半天，他终于说出了重点，“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esp;&esp;尹玉先是惊讶，尔后严肃地看着他，就像老师的口气：“同学，你不是开玩笑吧？”

&esp;&esp;“因为，我跟你一样。”

&esp;&esp;“什么？”

&esp;&esp;“我跟你一样孤独。”

&esp;&esp;男孩露出成年人才有的冷静目光。

&esp;&esp;“小子，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但我可以和你做朋友。”

&esp;&esp;“我叫司望，司令的司，眺望的望。”

&esp;&esp;“好吧，我叫你弟弟。”

&esp;&esp;第二年，街头到处响起“北京，欢迎你……”

&esp;&esp;她已到初三下半学期，再过两个月就要中考，却一点没有复习的样子，仍然每天像个男孩子奔跑运动，书包里扔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或奥尔罕?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

老师没有对她提出更多要求，认定她能考上重点中学。

若非她的行为举止过分怪异，连共青团都没有加入的话，早就被免试保送上去了。

&esp;&esp;十三岁的司望，个头虽已蹿到一米六，却仍黄豆芽似的瘦弱不堪，容易引来社会流氓欺凌。

尹玉成了他的保护伞，无论在学校或放学路上。

她从小无师自通练习武术，普通人都不是对手。

精武体育会的老师傅说她深得霍家拳真传——好像她真跟霍元甲练过一样。

&esp;&esp;她常跟司望讨论世界名著——《悲惨世界》《红与黑》《牛虻》《安娜?卡列尼娜》，中国古典诗词、四大名著加上《聊斋》，还有卡夫卡、博尔赫斯、村上春树……她夸下海口说莫言会在四年内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esp;&esp;有次在放学路上，经过街心花园里的普希金雕像，尹玉停下来念了一长串俄语，司望却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神秘地说：“这首诗叫《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esp;&esp;“尹玉，你的俄语是在哪里学的？”

&esp;&esp;“这是秘密！”

&esp;&esp;“好吧，我也有秘密，我们分享一下好吗？”

&esp;&esp;“不。”

&esp;&esp;突然，风吹乱她额前的短发，在她男人般的眼神里，隐藏着某种冷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