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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姓什么,只听其他人称呼他阿罗,他前几日便走了。”
“去了何处?”
“青州。”
青州?这么巧?伏青骨要去的蓬莱,便在青州。
伏青骨又问:“你家在何处?”
堂倌知她是在问掌柜的下落,却一时不敢回答。
伏青骨又举起了鞭子,他才赶忙道:“在西镇口外的板桥村!”
伏青骨挥鞭将人一卷,留下兰覆与莲衣看守两名杂役,然后扯着堂倌往板桥村去。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伏青骨与白虺走在阴森的月光下,犹如山魈野怪,堂倌跌跌撞撞跟在二人身后,好似即将受戮的野鬼,提心吊胆,惴惴不安。
他们会杀了他吗?
白虺见伏青骨拿鞭子扯人玩儿,有些心痒,便自告奋勇地接过人,用尾巴将人抽出去又扯回来,来来回回跟抽球似的,将堂倌一路抽到了板桥村。
堂倌一路哭爹喊娘,吓得镇上百姓以为闹鬼,连打更人也躲着不敢出来。
堂倌心想,还是杀了他吧,他不想活了!
“别玩儿了。”
来到板桥村,伏青骨将鞭子抢回来,指着一村的屋宅对堂倌问道:“哪一间?”
堂倌晕头转向好一阵,才颤巍巍指着一间残缺不全的草屋说道:“那儿。”
伏青骨斜眼横他,“你对你爹可真孝顺。”
堂倌嗫喏不语。
三人朝那间破草屋走去,未至门前,便听到一阵‘唉哟、哎哟’的哀嚎。
听那有出无进的声音,伏青骨便知,若她没来,这掌柜定然时日无多。
她来到门前,扫开地上的杂物,将用几块烂木板拼凑的门踹开,随后在白虺脑门上一锤,将它吞下的那颗夜明珠锤了出来,弹到房顶照明。
屋里霎时明亮起来。
白虺被锤得差点咬到舌头,他怒视伏青骨,却被她扒到一旁。
伏青骨环视草屋,只见荒草填隙,乱石堆土,满屋杂芜,连一张好的桌椅床榻也无。
那掌柜便躺在被瓦遮住的角落,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比那街上的乞丐还不如。
掌柜被夜明珠的光一照,黏住的双眼挤开两条缝,怔忪半晌,喃喃道:“这月亮都落屋里来了,看来我该是要死了。”
一个声音问道:“死在这儿你甘心?”
“甘心?”
他神色变得扭曲,“如何甘心?我还没报仇,我还没杀了那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如何能甘心!”
“既如此,还不快起来!”
掌柜被她一喝,脊梁里竟生出一股力气,硬生生地坐了起来。
起身后正对门口,他恍惚半晌,才看清门口立着三道长长短短、似人非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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