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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还好吧，读书不累，待在学校累。”

玉知问：“怎么说这个？”

&esp;&esp;“就是问一问。

怕你太笨了，又怕你太聪明了。”

&esp;&esp;玉知让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云里雾里：“太笨了？太聪明了？怎么呢？”

&esp;&esp;“太笨了就要吃生活的苦，太聪明又怕你殚精竭虑，也是苦。”

&esp;&esp;“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吃太聪明的苦？”

玉知翻身起来，手撑在身前，猫一样盯着他，想听听他要怎么讲自己，这么自傲？

&esp;&esp;“那倒没有。

我希望你只有一般般的聪明，赚够用的钱就行了，不要被钱奴役。

钱多钱少各有各的难处，我不说你也想得明白。”

&esp;&esp;“我明白。

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累了呢？”

玉知试探着问他：“出来玩还要上班……”

&esp;&esp;“可能吧。”

&esp;&esp;他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开口了，玉知细细打量他的表情，看出来他是疲累得连怨气都没了。

刚刚才喝了酒，工作还能弄明白吗？她立刻又推翻这重质疑，邢文易应酬喝得昏天黑地也不少见，光她照顾都有三次了，他红白混着喝到半醉和人打电话还口齿清晰，今天就喝一杯啤酒，脑子肯定还能转得飞快。

&esp;&esp;玉知后脑勺枕着他的腿，再玩了一会儿就被他劝去睡觉了。

本来就有困意，一头扎进枕头里就睡了过去，也就不知道邢文易后来站在门边看了她很久。

邢文易心里乱得很，他总觉得出来一趟，一定会改变一些什么，可是真改变了以后要怎么办，他又不清楚了。

&esp;&esp;正霖认识耐克，到了中学里，五花八门的阿迪达斯、匡威、彪马……同学之间又有点小攀比，她自己也觉得确实该换一个了。

走进店里，半分钟就挑好一个黑色的书包，回头问邢文易行不行。

&esp;&esp;邢文易说：“你用的东西，你自己喜欢就行了。”

&esp;&esp;刚刚在后头，他一直留心赵小云的一言一行，他这才知道娘带孩子和爹带孩子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他忍不住想，玉知要是有个妈，一定也是被这样细致漂亮地养着，吴青茵会把自己的工资心甘情愿地花在女儿身上，给她置办四季衣物，告诉她什么颜色配什么颜色，衣服下摆长短、领口高低，什么样子穿在校服里才漂亮。

&esp;&esp;这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情，邢文易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微毫之处。

他自己的母亲就是做裁缝的，以前是多么用心地给自己的妹妹做衣服啊。

做一个母亲要负起的责任多得超乎想象，对不对？害怕吗？他忍不住对自己发出叩问。

&esp;&esp;于是他又补充：“我觉得这个不错。

你觉得黑色好吗？要不要再买一个彩色的？”

他上去拎了一下肩带试试轻重，又到旁边拿了个浅蓝色的：“这个怎么样？”

&esp;&esp;“不要，我用东西比较粗糙，脏了又要洗。”

玉知是实用派，又去选了双简单的白鞋子。

赵小云给王怡婷选东西选得心烦意乱，和玉知对比，怡婷简直是只花蝴蝶，书包要粉色，鞋子又要买红的，赵小云劝她买百搭一点的颜色，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退到一边和邢文易说：“给小玉买东西好省心。”

&esp;&esp;“是吗？”

邢文易看向蹲着换鞋的玉知：“我宁可她别那么省心。”

&esp;&esp;太省心了还要他来做什么呢？

&esp;&esp;赵小云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把目光挪向他，大概也想看他的表情。

两个人这时候其实才第一次对上视线，赵小云之前总想着稍微避点嫌，是不太和他打交道的。

&esp;&esp;这句话倒是让她对邢文易彻底改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