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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十年前我死掉的话,你得知我的死讯,会难过的吧?”
谭申又抛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esp;&esp;他其实也和以前一样,总是很擅长让别人为难。
&esp;&esp;“你不是没死么?”
顾方圆的言语甚至是有些刻薄的,“不止没死,还混得挺好的。”
&esp;&esp;谭申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esp;&esp;他说:“因为你留了遗言,让我好好活着感受痛苦,说我不配为你而死。”
&esp;&esp;“当然,你并不知道这件事。”
&esp;&esp;“我猜伪造遗言的人,也不是真的珍惜我的生命,而是怕有朝一日,你想起了我,发觉我死了,就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esp;&esp;顾方圆张了张嘴,他想替任闻正反驳,说这些事他并不知情,都是底下人擅作主张。
&esp;&esp;但他说不出口。
&esp;&esp;事实上,他在刚刚的一瞬间也在怀疑,这事有可能真的是任闻正做的。
&esp;&esp;他和任闻正毕竟同床共枕了十年,也曾多次看到过他是如何狠辣地处理对手的。
&esp;&esp;任闻正干得出来这种事,但他并不想埋怨指责他。
&esp;&esp;因为——
&esp;&esp;“谭申,是我当年想不择手段地摆脱你,要恨的话,可以恨我。”
&esp;&esp;“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联,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依旧。”
&esp;&esp;“不要再试图靠近我,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很难过,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esp;&esp;“请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esp;&esp;
&esp;&esp;顾方圆终于说出了那个“滚”
字,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谭申的回应,也没有等到谭申的脚步声,纠结片刻,只能看向谭申,然后他发现谭申在笑,没有半分阴霾的、很爽朗地笑。
&esp;&esp;顾方圆后退了一步,他还记得,谭申干坏事的时候,很爱用的就是这种笑容。
&esp;&esp;谭申摇了摇头,说:“是不是怕被你丈夫发现?”
&esp;&esp;“是的,我怕他会胡思乱想,也怕他会因为你这个并不重要的人而感到难过。”
&esp;&esp;“你知道他并不像你曾经以为的那么无辜。”
&esp;&esp;“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esp;&esp;当然,也不想明白。
&esp;&esp;“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们当年不会分手。”
&esp;&esp;“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谈什么分手。”
&esp;&esp;顾方圆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他看到谭申眨了下眼睛,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滑过了他依旧笑着的脸颊,像在演一出荒诞的喜剧似的。
&esp;&esp;顾方圆的第一反应是震惊,他在想,谭申怎么会哭呢?他认识他那么多年,只见他笑过,即使在篮球上受了伤、即使为了保护他被打得遍体鳞伤,他的眼角依旧是干涸的,他就像是不存在泪腺这种器官似的。
&esp;&esp;他甚至有点想问谭申——“你是不是提前滴了眼药水了,要在我面前装可怜啊。”
&esp;&esp;但他最后没有问出口。
&esp;&esp;他很清楚,谭申是真的难过了。
&esp;&esp;这真是非常神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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