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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衢州水患损失惨重,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露宿街头。
到了冬季一场大雪下来,一夜之间不知冻死了多少人。
当初若不是他紧着皇帝重修宗祠,搁置了治理水患的事情,百姓们怎么会受这样的苦楚?
今日议的便是此事,显然裴知晏的意见和他们相左,最终没能商议出个结果。
他们能等可百姓等不了,多耽误一天就要惨死不少人。
对比那些可怜的百姓,锦衣玉食的裴沅沅扎的他们眼睛疼,觉得她是依附着奸佞啃噬百姓骨血的蚂蝗。
“你可知你穿的喝的,都是从哪里来的?”
“你小小年纪便该学着明辨是非,怎好意思维护大奸大恶之人?”
“人与动物的区别便是人是明是非辨对错的,你受百姓供养心向压榨他们的人,与犬畜有何异?”
“……”
这些人一时气闷,便把心中的郁气全都发泄在了她的身上,凑过来围着她指指点点。
有了张大人那个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再去拿裴知晏的家事出来骂,只就天灾的事冲她谴责斥骂。
“你们做什么?好大的胆子!”
小福子上前把孩子维护在怀里,可他也是个不识字的小可怜。
这些言官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他们俩淹死。
外面嘈杂的声音传入了正在收拾东西的裴知晏耳中,推开门看去便瞧见孩子被围在中间。
“你说的不对,我爹爹不是那种人。”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你也说的简单点行不行?”
“什么乎?什么也?你说不明白就别说,我一点都不爱听。”
“你才是狗,你是只只会骂人的狗!”
“……”
沅沅不甘示弱的跟他们吵,骂的却远不如他们难听,憋红了小脸一个个怼回去。
这画面还真有种舌战群儒的感觉。
“说我食天下俸禄,诸位又如何不是?”
裴知晏沉着脸走进人群里,轻轻拍拍孩子身上的落雪,将她抱起裹进自己暖和的大氅里。
而沅沅还在吵,小手指指着他们:“你、你、你、还有你和你,你们全都是狗。”
别以为她不知道犬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年纪小,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痴。
众官员见裴知晏过来,一个个都闭上了嘴,沉默着不说话。
“即见不得百姓受苦,为何不愿出钱赈灾?
各位大人一人掏出一半的积蓄来,必能使百姓们安稳过冬,这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不知各位大人可愿?或者捐出一年的俸禄,给灾民换些吃食和过冬的棉衣棉被,可愿?”
他的声音不小,可每个人都像是听不见,低低的埋着头红着脸,再也没了刚才的气势。
这些人中有几位是寒门子弟,其余大多都是宦官世家,家底丰厚。
刚才骂的那么凶,现在说让他们自掏腰包,反倒全部都不情愿。
不知他们是真的为民忧心,还是为了挣些名誉把自己堆的高高的,好受世人敬仰。
裴知晏见他们一个个都不吭声像是死人一样,挥手让一旁的秉笔太监上前:“掌嘴,让他们都好好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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