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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后,青州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解元郎,不是故人之子,还会是谁?”
韩昭沉默半晌,方轻轻说道:“燕王长史的……那件事,我那亡父是怀帝暗卫,他是没有选择而为之,可座主呢?既是亡父友人,当年何以推波助澜,让怀帝暗杀淮阳王登位仍得以正名?又何以留在朝中,登高至位极人臣的位置,可是为了什么?”
似是早已料到她会问出这一连串的问题一般,谢钧脸上没有一丝诧异之色,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举起一根手指缓缓道:“第一个问题,答案是因为即使没有怀帝,淮阳王也早已命不久矣。”
韩昭一下子怔住。
她想过谢钧放不下朝中权势的许多理由,无非都和谢家或者谢遥有关。
没想到,他说的却是,淮阳王早已命不久矣。
就算没有怀帝的谋算,就算没有她的父亲假扮燕王长史刺杀淮阳王,他本就将死。
淮阳王本就会死,无名暗卫的命本就不由自己,所以谢钧不过顺水推舟,主审燕王长史案为的是让故友好好走完最后一程,让另一位故友带着故友遗孀和腹中遗腹子远走青州,最后顺便为自己谋得一个庙堂至高、极尽人臣的位置。
谢钧看见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沉默了半晌让她慢慢消化过来,才回答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景行为了故友之子而归隐,老夫同样为了故友之子而留下。
只有位极人臣,手中握有他人无法比拟也轻易动摇不了的权力,才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身份,就算质疑了也不能真正考证。”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呆若木鸡的少年御史,似是在用眼神告诉她:只有手握无法动摇的权力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你一定明白。
又似是在用眼神告诉她:老夫要保护的人是谁,你也一定明白。
韩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有勇气把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问了出来:“座主的故友之子,是谢怀远?”
谢钧微笑着点了点头,嘉奖的眼神似乎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他知道,她是知道这“故友”
是谁的,只是这真相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世界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偏偏,她的座主和她亦师亦父的师父是故友,和她那没有自由意志的亡父是故友,和他那没有自由意志的亡父不得不杀的那个人也是故友。
她便也从善如流:“座主知道在怀帝谋事之前淮阳王便已命不久矣,是因为淮阳王便是座主的故友?”
谢钧笑意不减,再一次点了点头。
谢氏老家的陈郡便是从前淮阳王的封地,淮阳王早在八王之乱之前,在封地便已是年轻有为的贤王,谢钧是胸怀大志的陈郡第一望族嫡子,两人在入京之前便已相交,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她忽然想起了皇帝让她在谢府行冠礼的真正目的。
“后宅里的太傅夫人,是谁?”
谢钧眼眸微眯,祥和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阴冷。
“在姓张的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宫中那位果然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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