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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控制音量，但蜷缩在墙角的少年耳力非凡，耳朵微微一动，便将两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少年表情阴冷地抬眼望过来。

直将妇女在大白天下，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连忙搓了搓胳膊：“哎哟，造孽哟！”

说完，妇女丢下冷清清跑回摊位上去了。

冷清清眯眼，偏头打量那少年。

霍言珩也在看他，看得专注，小小的脑袋瓜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珩珩，”

冷清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轻：“你去把这个给那个哥哥。”

手中被塞进一块热乎乎软糯糯的年糕。

年糕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有些烫手。

是刚刚冷清清买给霍言珩吃的。

霍言珩沉默几秒，似乎有些不情愿似的，抬脚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哥哥。”

少年听到道稚嫩的童声在身前响起，一句‘哥哥’中，夹杂着几缕冷淡和应付公事的意味。

“妈妈叫你趁热吃。”

那小孩又说话了，语气不急不缓。

少年冷冷抬眼，恰好一块包裹在油纸里的白糯糯的米糕，被递到面前。

你真好看霍言珩站在几步之外，手掌捧着年糕，递向那少年。

小小少年，身量虽然不高，但脊背挺直，仪态气度不凡。

他身后，冷清清望着他背影，无端想起昨天晚上两人的对话。

“为什么帮我？”

她话出口，霍言珩久久没回答，垂眸只看自己脚尖。

冷清清自然没得到她想要的回答，否则就不会不止一次地想起。

而她不知道的是，霍言珩没回答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他自己都不知答案。

霍言珩心中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纯真’。

其实他可以骗她的，他有说谎的本事，熟悉到仿佛无师自通。

但注视着那双剔透明亮的瞳孔，他居然开不了口。

……蜷缩在角落的少年，脸颊脏污，早已看不清原本肤色，却唯独一双漆黑的瞳仁，亮得出奇。

他抬眸，眼神黑沉沉地扫过来，周遭仿佛带了一圈煞气。

年糕热腾腾的香气争先恐后地往谢狰鼻子里钻，他久未进食，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包裹在鲜亮油纸里的年糕，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他饿了。

来人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生得玉雪可爱，额心生一颗红豆大小的朱砂痣，一对瞳子漂亮的不像话，让人联想到某种华丽冰冷的宝石。

一看就不是附近村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