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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淡淡的看着床上气鼓鼓的人儿。

罢了，就让他气着吧。

看白扶柳生气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冷寂的地牢里。

因为身上负了伤胸膛，又中了剑，让殷肆的视物有些模糊。

视野里是漆黑的墙壁，只有微弱的烛光照亮了这个潮湿阴暗的地牢。

他破碎的红色衣衫，被干涸的血糊在一起。

殷肆身上血迹斑斑，被一圈圈的捆妖绳捆成一个粽子，随意扔在地牢的一角。

然而，殷肆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么被动的局面了。

上一次，他这么狼狈，还是在记忆中的林子里。

那时候一只黑熊妖，把他的脸狠狠踩进泥泞的地面……而那时候，还好有祁夜来救他。

但是他并没有爱上祁夜，反而是爱上了魔族里最不爱说话，最阴郁的那个男人……因为他发现他肚子饿的时候，顾沧冥会给他丢一个馒头，一个葱油饼……他更倾向于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

在不知不觉中，殷肆爱上了顾沧冥。

他总是开顾沧冥的玩笑，慢慢的，顾沧冥也不会那么不爱讲话了，反而还会回怼他……“喂！

别装死！

你这个混账东西！

居然敢动我苏红缨的徒弟！

记住！

你是怎么杀了我徒弟，我就怎么折磨你！”

苏红缨说着，一鞭子抽了过来，狠狠地打在殷肆的肩膀上。

原本胸膛就受了伤，现在肩膀被鞭子抽打过，伤口裂开得更厉害！

殷肆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可他却没吭半声。

这也使得苏红缨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轻蔑的看了殷肆痕迹斑斑的身体，鄙夷道，“还挺倔的啊！

我会打到你服为止！”

苏红缨又是几鞭狠狠的打过来。

啪啪拍……几声鞭子的声音响彻这个地牢。

打得殷肆血滴飞溅……是我！

我来了！

凌散的几缕青丝，搭在青白色的清瘦面容，遮住了殷肆狭长而勾人的眼睛，而他的伤口，早就让疼得他肝肠寸断。

可他偏偏不屈服。

而神智也在这开始蔓延的痛苦中清醒！

此时殷肆抬起头来，他唇角牵起一丝冷笑，终于开口道，“你知道我为何要杀你那个哑巴徒弟吗？”

苏红缨眯起眼睛，狐疑的问：“为什么？”

殷肆扯了扯嘴角，艰难的说道：“你的哑巴徒弟，偷偷下山，跑到农家院子里，拖走了一个弱小无助的坤泽，他把那个坤泽，捂住了嘴巴，还用法术禁锢住那个坤泽的双脚……再丧心病狂的蹂躏……事后，那个坤泽差点要跳湖，是我救了他。”

殷肆并未亲眼目睹高锦山蹂躏那人的场景，但是，从那人绝望的眼神里，他感受到了那个坤泽的痛苦和绝望。

这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从前。

他的父亲嗜赌成性，把他的坤泽爹爹，卖到了青楼，沦为了人人可上的小倌。

殷肆想救他，结果，他父亲还把他卖到了王府里。

那个肥头大耳的王爷，试图对他这个年仅六岁的坤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