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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渝虽然出身世族，但因为那段往事，家中着实穷困。

到了扬州求学拜入一位大儒门下后，他结识了与他同姓的郑恒。

郑恒自称祖籍是荥阳，但已侨居扬州多年。

因为郑恒的母家是当地豪富，郑恒时常接济郑成渝。

郑恒说自己也想读圣贤书拜入名师门下，只可惜无人引荐。

因为感激郑恒的慷慨解囊，郑成渝将他带到大儒门下，甚至明知郑恒对外人说二人是堂兄弟，也没有好意思反驳，反而有时会帮助遮掩一二。

到了长安城，郑恒自然是借住在郑成渝家中，二人出入同行，自然也是认识阿芙的。

阿芙爽朗大方，虽然出身商户还是粟特人，但是郑成渝没觉得二人私定终身有何不对。

郑恒的母亲就是商户女，他自己再娶一个也不算什么。

考进士的难度太大，两人都不到三十岁，早已做好落榜的准备，无非就是连年应考，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二人居然这么快就能考中。

两人笃定自己不能考中不是对自己才华没有信心，而是两人都很清楚自己无权无势，又不是关中人士。

两个外地来的穷酸书生，哪能得到长安贵人的青眼？

如今的科举并不成熟，以至于舞弊层出不穷，有些事情甚至已经是默认的规则不能算作舞弊之列了。

比如说提前在考官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甚至拜谒考官都是常事，官学子弟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考中概率远大于其他州府的考生。

毕竟这时的考卷并不誊抄也不糊名，世族的名气在考试中也同样好用。

永徽三年，褚遂良从流放之地回到长安，一举升迁为吏部尚书，成为宰相之一，一时宴请不断。

郑恒和郑成渝有幸参加了一次应考学子能参加的宴会，席上当然多是长孙党羽，郑成渝的诗文引起了柳中书的注意。

当时柳中书只是在褚遂良面前随口一提有个荥阳郑氏的学子诗文不错，就让褚遂良上了心。

褚遂良虽然与长孙无忌同是顾命大臣，但他在朝中根基太浅，他既不是关中名门望族，与皇族又没有姻亲，更不是开国勋贵。

一个文臣而已，长孙无忌给他高位，不知引起长孙集团内部多少人不满，因此急需支持者，比如讨好王皇后的舅舅。

一查发现有两位荥阳郑氏的考生，那就干脆让郑成渝与郑恒同时考中。

郑家一门两进士的逸事传遍长安，时下自然也是流行榜下捉婿的，柳中书也动了这样的心思。

柳中书还记得有位郑姓学子才学出众，遣人到郑府问是哪位公子写了那首诗文，郑恒的父亲回答是郑恒所写。

一步错，步步错，谁也没想到，柳中书竟然决定将女儿嫁给这个新科进士。

这只是柳中书的险棋，却是改变两个郑姓年轻人一生的转折点。

郑恒对抢了郑成渝的亲事十分愧疚，但郑恒觉得这是替他解决了一桩麻烦事。

先不说五姓向来内部通婚，就说郑成渝家中贫苦，河东柳氏这样娇养长大的权贵之女与他可不相配。

柳氏女与郑恒定亲不久，郑恒的父亲说要为郑成渝的妹妹说一门好亲事，听说褚遂良一直想为长子求娶一位五姓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