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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时候,倪信严还是发起了低烧,申珏一个晚上几乎没睡,来回地跑去水边打水替倪信严擦身体,又将捡到的稻草全部盖在倪信严的身上。
直至天微微亮,倪信严身
上的潮热才渐渐褪去。
申珏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讲究,躺在倪信严身旁沉沉睡去。
等他醒来,倪信严却还没有醒。
申珏出去洗了洗脸,便去找食物了。
就这样,他们餐风露宿好几日,倪信严才勉强能站起来走路。
他一能走,就准备回军营,可是倪信严是个不辨方向的,申珏虽然对宫里熟悉,但在宫外也没了方向感,他们走了许久,只感觉到周围越来越陌生。
倪信严叉着腰看着远方的天幕,白皙的脸上一片迷茫。
申珏站在他身旁,嘴角微抽,他现在是明白了为什么永王当初苦苦撑了三个月,都没能见到倪信严了。
倪信严前几世多半是一个人活下来的,先不提他的伤势,光靠他的方向感,怕是真找不到目标地。
足足十五日了,他们连个人都没看到,幸好现在是夏日,晚上洗的衣服早上就会干,要不然申珏早受不了。
“现在该怎么办?”
倪信严偏过头看着申珏。
申珏沉默一瞬,从腰间取下一把匕首,“刀尖朝哪个方向,我们就往哪边走。”
“这不是胡闹嘛,万一走反了怎么办?”
倪信严不同意地说。
申珏冷冷瞥了他一眼,“那你有办法?”
倪信严:“……”
半会,他弱弱地摇了摇头。
申珏把刀往空中一抛。
匕首落地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因为刀尖插进了地里。
倪信严轻咳了一声,“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脱下自己一只靴子,也往空中一丢,鞋尖对着他们刚来的方向。
倪信严:“……”
申珏:“……”
倪信严虽然在军营中长大,但好歹是个世子,从不需要他来辨别方向,而申珏这个当仙人的,到哪都是飞着去,什么时候注意过地面的情况。
又过了十日,他们才总算见到人烟,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村庄。
他们在进村之前特意脱掉了军甲,只穿着里衣。
倪信严借口说他们在路上遭遇劫匪,好不容易逃出来却迷失了放心,他用玉佩换了粮食和衣服,还打听了些情况,但没想的是,他们居然走到了雍国的境内。
倪信严递给申珏一块干馍馍,压低了声音,“我们吃完就走。”
申珏点了点头。
走之前,倪信严又把自己玉冠上的珍珠换了一头驴子,这样,两人才不用一直用腿走路,不过那驴子老了,禁不起两个人一起坐,所以他们就轮流着坐。
又走了一个半月,申珏二人终于到了慕容国的边境。
倪信严看着紧关的城门,微微蹙了蹙眉,“好像不对劲。”
申珏嗯了一声,“城门外没有守卫,城墙上也没有,很奇怪。”
倪信严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才往前走,一直到他们走到城门下,都没人出声呵斥他们。
倪信严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他双手放在城门上,深吸一口气,才用力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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