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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眸之下,一颗泪痣,犹如滴墨纸上,画龙点睛。
一个时辰前,同一双眼,还在他身下炽烈而又悲戚地望着他。
“凉州城内外都有她的画像。
陇右军在寻她,最远的一队,已快到甘州了。”
葛萨小声禀道。
“阵仗倒是不小。”
叱炎的目光从画卷上撤回,紧接着问道,“可有查出,他们在寻的是何人?”
“陇右那些寻人的将士,派出来的都是精兵,油盐不进,口风很紧,套不出话。
我不敢贸然出动,怕打草惊蛇,还得再花些功夫。”
葛萨挠了挠头,瞅了瞅寒风中岿然不动的叱炎,补道,“我还问了我们营中的几个陇右军战俘。
可惜都是些下等兵,没人见过画卷上的人。”
“有点意思。”
叱炎从袖中掏出从她手中夺来的匕首,指腹轻抚着鞘上阴雕的银灰纹路。
中原人的匕首,短小精悍,应是根据她身形特制的。
在他宽大的掌中,倒像是一玩具,格格不入。
可是,他望着那匕首,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这种感觉,淡淡的,好像清晨草原上的薄雾,在记忆中转瞬即逝。
好像在哪里见过。
左右翻看间,他骤然发现,匕鞘的罅隙间,好像秘密地刻着些什么。
他从葛萨手中拿过夜灯,照了下去。
辰霜。
这两个汉字,可是她的名字?
叱炎心中突然有了一种窥探得逞的快意。
如此,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她这个谜题,他暂时得了一个谜面。
“去,再陇右军中查一查,可否有唤作‘辰霜’的人。”
叱炎把玩着匕首,淡淡道,“若我猜得不错,大可汗不日便要我再攻凉州。
届时,留着她,许是有几分用处。”
葛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躬身领命。
此时,一个手下奔来,对二人禀道:
“启禀殿下,那达干已处理干净了,后事还请殿下定夺。”
“既是我营里的人,厚葬便是。”
叱炎随意将皱起的衣襟捋平,上面还残留着那女奴的气息,令他有些分心。
“恭喜殿下,借此机会又除去一个眼线。”
葛萨语调中难掩欢欣,“这个达干,光吃粮不干活,还成天胡作非为,在我们面前晃悠,本就该死。”
叱炎不露声色,顿了顿,问道:
“那边,通知到了吗?可有什么动静?”
“可敦帐中,暂并未来传话过来。”
叱炎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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