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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如退潮般死寂无声。
连一直随着帐中动静不断聒噪的角铃亦不再响动。
辰霜眼见她身前精壮的男子怔住,他浓烈的眉目间掠过一丝阴狠。
忽而俯下身去重重扼着她的咽喉,死死盯着她潮湿的眸子,厉声问道:
“是谁派你来的?是谁教你那么说的?”
她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擒住,身体无力地被抬了起来动弹不得,口中嘤呜着发不出一点声响。
泪水应激而出,不受控地漫在眼眸。
她艰难地仰着头,想要透过一片湿雾看一看眼前那个人。
哪怕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一条青筋从他流畅有力的颈侧暴起,往上游走在滚动的喉结,紧绷的下颌线像是一把利刃,要即刻取人性命。
他想杀她,真是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
她虽然早已听闻玄王叱炎向来喜怒无常,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对她发难。
她从前根本不知道,这面具,好像就是他的逆鳞。
而他的逆鳞,却是她想要留下来的目的。
眼底的光开始发白,那束白光越来越大,逐渐将她周身笼罩,然后吞没。
她的意识难以回笼,像是魂飞魄散的前兆。
双手失了力气,垂在了两侧。
就在她以为要死这里之时,喉间的力量却松动了。
辰霜遽然从半空中跌坐在床榻,惊魂间,终是喘上了一口气。
她剧烈地咳嗽着,一脸无辜道:
“我想要看一看殿下的容貌,这样也有错吗?”
眼前的男人虽然收了手,依旧是冷着脸。
“留下你,是因为你还有点用。
不要再存不该有的心思。
懂?”
他轻描淡写地打碎了她的念头。
她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再打这副面具的主意。
可若不是为那面具之下的容貌,她又怎会甘愿留在他身边呢。
辰霜垂头,十指微蜷,抓着榻上的氍毹,深深陷入柔软绒毛之中。
锁喉的阵痛散去,那股药性再度攀了上来。
她想要逃离这温暖舒适的床榻,去往冰冷彻寒的外头透透气。
角铃之声又纷纷响起,帘幔猛地下沉。
未等她动身,他撑在她两侧的大臂往里收紧,将她整个身子囚住。
她像是一只困顿的小兽,被他紧紧箍在身下。
“你做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摆脱掌控,可她的力道在他面前不过是蝼蚁之力,微不足道。
叱炎不语,大掌包裹住了她的肩头,这一次轻柔了些许,戴着扳指的大拇指摩挲着她凛冽的锁骨。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黑玉扳指却冰丝透凉,两者交替间,她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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