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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情急,都忘了查看下那处裂开的伤,现下反应过来,她才感觉到伤口撕扯一般疼痛难忍。
葛萨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指着几步外的帐子道:
“那里有巫医,让他们帮你看看。
虽比不上你们中原医术,但这点小伤,还是治得的。”
辰霜顿了片刻,有些迟疑地试探道:
“我粗通汉家医术,平日是否能可与他们一道行医?”
葛萨闻言,双手抱胸而立,压住了散落在前的几缕蜷曲棕发,上下打量了她一通,道:
“没想到,你还有一副仁心。
你既然想,只要不乱来,殿下应是不会怪罪的。”
辰霜谢过葛萨,将这瓷釉小瓶握在手心,背身向巫医帐中走去。
***
叱炎走出帐外十步开外,敏锐地回头一望,看到身旁一脸欲言又止的葛萨,不由皱眉道:
“想说什么?”
“殿下,真的要留她在身边吗?唐人一向阴险狡诈,此人来路不明,若是陇右军故意派来的……会不会是陇右军师的计谋?”
葛萨的神情迷茫中带着一丝担忧,叱炎尽数看在眼中。
他亦有自问,为何自己动了杀心,却最后没有下手呢?
他抬手敛起袖边,目光落在暗纹间一圈凝固的血迹之上。
长指划过那处,在一片柔腻中触起来兀地僵硬而刻意。
是她喉间被那柄匕首划开溢溅的血,还留在他腕间。
“你是否记得,那夜捉拿逃兵之时,她是如何一身装扮?”
葛萨扶额,细思后说道:
“是一身白衣,好像还有一件雪白的大氅。”
叱炎抬手,食指和拇指捻起一边衣袖,指着绢丝的质地道:
“是汉人轻软的织缎锦衣。
几道皮鞭下去,虽崩开却不会轻易撕裂。
还有那身狐毛大氅,即便坠马之时已被路边荆棘冰棱划破,也看得出质地华贵,足够城里寻常人家一年的吃食。
那么你说,我为何留下她?”
葛萨挠了挠头后,赫然一拍手,笑道:
“所以,殿下故意让我通知守卫不必收走她的匕首,是要等着看她在地牢里露出破绽?”
“不错。”
叱炎微勾唇角,淡淡道,“她并非寻常陇右军战俘。
本王不过等她先出招,看她耍什么花样。”
“怪不得殿下让我今日去地牢提她。
没想到,她倒是先出手了……可她竟然治好了赤祝,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殿下留下她,显得只是识才而已,她绝想不到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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