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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全是粮草。”
阿隼说。
符燚震惊不已,嘶嘶吸气,舔舔嘴唇重新看向还坐在马上的人:“勃律,这些粮草可不少,供他的人能吃一年的了——他从哪弄来的什么多粮草!”
“审一审就知道了。”
勃律让吉日木图先把人拴进牢帐里,这才借助阿隼伸来的胳膊小心跳下马。
通常一个部族的粮草是从别处交换来的,穆格勒和米粮还有一些是依附于它的小部族每年分几次上奉给大可汗的。
岱钦一个小族当下就能囤这么多粮草,狼师到的时候还正依次搬运,勃律当下能想到源头的只有乌兰巴尔部,更准确的说是哈尔巴拉。
他双脚落地的时候扯得有些狠,让他情不自禁抚上腹侧,蹙眉问符燚:“北面有什么情况吗?”
符燚说:“哈尔巴拉的营地亮了一整晚的火光,我们的人从远处都能看到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的人影比之前增加了不止一点。”
勃律大步流星向前走着,听着他的这席话正想从牛车旁直接略过,可他余光瞥见了一道愤怒的视线,这让他不由得停下步子,转脚立在了岱钦的眼前,俯视他。
少年的眸子迸出寒星冷月,直直扎进岱钦的肉里。
两个人就此对视了一会儿,忽而,他的唇线猛然掀起不大不小的弧度,讥讽地转回身,头也不回的从他面前快速走向自己的帐子,任由后面的人在原地破口大骂。
符燚叫来一人亲自把守岱钦,又让人把人栓结实了可别再跑了,这才匆忙去追赶前面的身影。
他小跑过来,从后面看见阿隼臂甲上还未卸下的狼符,神情难以言喻,悄悄凑过去小声问他:“今晚这兵……当真是你带的?”
阿隼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算是默认。
这下,符燚的面色顿时深沉难看。
他紧紧盯着这个人,像是要透过他外面穿得这层衣袍钻出些什么门路来,心里打着猜测。
在他这几个月以来的印象里,这个中原人都表现出一副毫不会武的模样。
可自从他们来到了昭仑泊,这人就渐渐开始握起了刀子,和小殿下之间所处的距离也愈发微妙。
他盯住阿隼拎刀的姿势,发现那柄刀还是勃律的爱刀。
就在小殿下即将要踏进帐中时,少年蓦然停驻脚步,抱着期望又朝后面的符燚问了一句:“大帐依旧还没有传来消息?”
符燚回过神,沉口气,没做答。
对此,勃律心中有了了然。
他紧紧捏住手指,沉声下令:“符燚,不要把我已经醒了的事传出去,并且立即加强对北面的防守,随时准备迎击哈尔巴拉。”
他闭了闭眼:“现如今大帐的消息已经不能依靠了……既然那日苏已经被哈尔巴拉从岱钦那里带走,便很有可能已经死了,那哈尔巴拉就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发起进攻。”
是夜,两个时辰前,一辆孤零零的牛车从宽旷的草地上缓缓驾来。
前面策牛的人哈欠连连,在车上困倦的摇摇晃晃,活有摔下来的架势。
在接近穆格勒的时候,他被前方的火光照的猛然清醒过来,随后加鞭向前赶着。
牛车被慢腾腾叫停在了入口,驻守在那里的士兵端着刀踏着稳健的步子过来,凶巴巴呵道:“车上什么东西?”
那人颤巍巍递出一个物件:“这是我们王给大可汗上奉的粮草。”
士兵狐疑的接过来,在身侧另一人举起的火把照耀下把这枚木牌上下翻了一圈。
看了一阵,觉得并无异样,刚想抬手放人进去,忽然右侧传来声响,让他们忙向来人行了一礼。
“哪来的什么粮草?”
大殿下嘴里叼着一根草,晃悠悠地从外面踏进来。
经过那牛夫的身边,围着牛车绕了一圈,又凑近上手拍了拍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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