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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朔上下一打量她,没绷住,嗤了一声,“你倒有自知之明。”
清云馆离得远,确实不算谢小盈瞎说。
他就是因为嫌路上耽搁功夫,才懒得亲自过去,情愿有违宫规,便派人去传谢小盈让对方过来。
至于这腿短…理由虽略显拙劣,至少也是实话。
宗朔看着谢小盈像个小鹌鹑一样杵在原地,故意问她:“不管为什么,总归你已让朕等了,那就是大罪。
朕对你已够宽容,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
你自己说说,朕该怎么罚你?”
谢小盈听皇帝这么说,心知自己怕是过不了这关了。
皇帝既已决意要迁怒她,与其被对方拖出去打板子、或是受皮肉苦,那还不如她乖觉一点,自己定个重而不痛的惩罚。
谢小盈短暂思索片刻,很卑微地低头,认错道:“陛下说得极是,妾让陛下等候,乃是大不敬,理当受罚。
那妾自请禁足清云馆三个月,无召不出,认真反省,一定痛改前非。”
——她听宋尚仪说,昨日林修仪去找皇后请罚,被罚了禁足三日。
一样是惹皇帝不高兴,那她给自己加量加倍,总没错吧?
反正谢小盈也不怎么想出来和这些古人纠缠,她情愿躲进小楼成一统,关他春夏与秋冬!
宗朔闻言,先侧了侧首,他实在快有点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禁足三个月?亏谢小盈敢说,怕是她连禁足三个月的后果都没想好,就敢这样大放厥词,偏还讲得条条道道,像是真就十分悔过。
刚他还是一腔怒火,不知为什么,被这小丫头胡搅蛮缠几句,竟不知不觉有些消散了。
宗朔没急着吭声,硬绷住了嘴角,原地踱了几步,随后近了软榻撩袍坐下。
谢小盈估计被他刚刚吓得不轻,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垂眉敛首的样子,比头回见她的时候显得还乖巧几分。
宗朔一下就想起了谢小盈的年纪,既不能怪她个子矮,也不能怪她胆子小了。
“你过来。”
谢小盈犹豫了几秒,只往前挪了几步——她怕宗朔不满意禁足的惩罚,会要动手打她。
可这样几步当然只能让宗朔更加不满。
谢小盈听见皇帝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朕不喜欢重复。”
她有点慌了,赶紧连走几步规规矩矩站到了皇帝面前。
果不其然,谢小盈刚站定,宗朔就朝着她脸的方向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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