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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恪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抬眼望向窗外海上的大雪:“我真的很讨厌被蒙在鼓里。”
威尔说:“我很抱歉。”
“再说一遍。”
“我很抱歉。”
威尔注视着窗上楚恪的影子,“我很抱歉重逢以来欺骗了您,很抱歉在船上没有信任您的判断,很抱歉没有及时向您坦白。”
“我接受你的道歉。”
楚恪说。
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楚恪注视着威尔从舰桥的门口走来,停在了他的座椅后。
威尔靠得很近,但克制地没有触碰楚恪。
他们的身影在窗中交叠,映出窗外无垠的大雪。
风渐渐停了下来,一切归于静谧,唯有引擎声无止无休。
威尔等待片刻,见楚恪没有反对的意思,便伸手去触碰楚恪的发梢。
威尔的动作极为小心翼翼,仿佛回到了刚刚成为赛博格的时候,一切情绪无法准确地被行动翻译,随时要畏惧伤害到珍视之物。
楚恪觉得脸颊有些痒,但他没有动弹。
“我没有想到,您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威尔轻声道。
“什么机会?”
楚恪的注意力还在威尔的手指,他心不在焉地反问,“我已经答应了阿娜塔西亚的要求,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留在您身边。”
威尔说,“我想要得到您的信任。
我想要爱您,以及被您所爱。”
在楚恪面前,威尔极少迂回。
他总是使用那些大部分人日常生活中羞于直面的大词,以至于说出来的话语都像是诗句或者戏剧台词。
威尔的直白时常令楚恪难以招架,从一开始,直到现在。
他想起威尔第一次送他回家。
威尔在无线电里第一次说出“爱”
时,同样如此直白,不加文饰。
楚恪咕哝道:“你当初倒没这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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