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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也不恼,只问犀娘,“你母亲说的对否?”
犀娘一下被问住了,转头看着芦席上端坐的母亲,她那常年忧愁的脸上有着不符年纪的纹路,虽然美丽,但早已失去曾经的韵致和风度。
她回头望着祖父,“翁翁,怎样才能做到?您一定有办法。”
那样一双看似稚幼懵懂的眸子,此时也仿佛充满成年人的智慧。
……
“你说这里啊,这里是茴州的九嶷山,离渤京上万里。
公子看见对面的山没有?公子要回家,这一程必然要爬山涉水,历经种种磨难。”
少年披上外衫,轻轻挑起眉,显然不信周家童仆之言,“我来时如履平地,并没有你说的许多波折。”
家僮见骗他不着,尴尬一笑,“公子莫怪,实是我家娘子顽心大起,定要我和公子说这番话。
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娘子的原话是:“他害我做了一晚的噩梦,你见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少年仿佛看穿了这些小把戏,眼底一片了然,“是可爱之人。”
家僮道是,见少年还未系好外衫,上前替他打整好。
受周家妥善的照料,静躺半月已经可以四处走动。
赵君湲不喜欢躺着,反倒愿意吹吹风,于是每日醒来便坐在竹帘下看狄融射箭。
卧病期间,木箭破风的声音是他解闷的唯一乐趣。
狄融最近意气风发,他从父亲缴获的战利品得了一把铁弓,爱不释手,总爱在同龄人面前显摆炫耀。
这日,他见赵君湲还坐在竹帘下,忍不住扬起铁弓,“喂,赵君湲,你敢和我比试么?”
少年不应。
被无视的狄融停了练习,大摇大摆地朝人走过来,存心挑衅。
“赵君湲,你射得中草人脑袋上那根红绳吗?”
狄融弹了弹弓弦,目中无人地发问。
他看这少年羸弱得像小鸡仔,怕是一阵风就刮跑了。
赵君湲鄙夷道:“明珠弹雀,只可惜了这把穿蛟弓。”
狄融炸毛,“你什么意思?”
“你想的那个意思。”
赵君湲挑眉一笑,“我祖辈所用之弓,杀过上万敌军,不想今日竟落入贼寇之手。”
狄融近日浮躁,被他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激怒了,“你是说我父亲劫了你的东西,还中伤你。
你敢说我父亲叔伯是贼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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