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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来多少人,摊主的回答永远一成不变。
至多在被问起真假时,多回上一句:“这行当讲究的是买卖自愿,事后无悔。
若不愿买,没人强求你。”
摊主越是这种态度,人们反而越越罢不能。
有好几位买家都看好那物件,却苦于价格过高,摊主分文不让,囊中羞涩凑不齐这数儿,却又不甘心与这珍品失之交臂。
也不知是谁先传出来的,潘家园里开始有风声,说有人准备合伙凑份子买那件古物,等转手了再平分。
历来有听说过合伙做生意的,还没听说过合伙买古玩的,这事儿就更加新鲜了。
一时间园里传得沸沸扬扬,走到哪儿都能听见人议论。
第三天时,某家店铺的老板同销货的老相识交易完之后,丢了支烟给对方,乐呵呵地摸着新收进门的东西,说道:“最近园里出现件好东西,却因为要价太高,名气虽然越传越响,却一直没人下手。
现在他们都在猜测东西的来历,有说是家里出事拿出来变卖应急的,还有人说是以前的大户人家流出来的。
啧啧,我听着这些话怪可笑的,也忒没眼力介了,那老物件上滞涩如此明显,毫无传世光泽,还带着土沁,明显是件刚出土的明器嘛——就同你这些一样。”
闻言,刚刚数完钱的瘦小男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老板,慎言。”
“啊,对对,你看我,一时忘形了。
不过那可真是件好宝贝,若不是周转时间太长、我没足够的款子压在上头,还真想收下来,再转手卖到国外去,保准狠赚一笔。”
打了几年的交道,男子对这位老板的眼光还是颇为信服的,当下感兴趣地问道:“是件什么东西?”
“蓝釉描金燕耳尊。”
老板狠狠吐了口烟圈:“有一件收藏在华夏博物馆里。
这件估计是同一个官窑烧出的同款,那颜色那花纹那质地,完全一模一样。
却不知为什么当了陪葬品,流传到了现世。
我亲眼看过,绝不会有假。
要说这人也真够大胆的,别人卖明器都是偷偷摸摸的,他却正大光明地练摊卖高价。
听声音很年轻,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愣头青。
你有听说过这人么?”
“没有。”
瘦小男子答得简短,脑中却在急速思索。
蓝釉描金燕耳尊的大名他听说过,那是皇室贵胄才有资格收藏的珍品。
能用它当陪葬品的人,非富即贵。
那不懂行的愣小子既然侥幸挖到这等好墓,手里指不定还有其他好东西。
哪怕没有,单是燕耳尊也足够珍贵了。
英生手里的藏品他势在必得,但要是还有别的,他也来者不拒。
毕竟,那位国外老板给的价钱实在很公道,比国内高多了。
唯一的遗憾是,人家只要珍品,不要普通货色。
否则,刚刚这堆东西,他又何必贱卖出手。
潘家园水深,深藏不露者不知有多少。
他决定马上过去看看,若真是好东西,势必要赶在别人之前,把那愣小子的东西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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