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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第二日,苏瑾妍才知道三姐姐偷跑出去未受责备反受老太太呵护的原因。
昨夜她方回府,至屋子里见着了众人,未语眼先红,让看的人一瞧就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委屈,紧张地直追问。
而她,却只跪下请求老太太处罚,眸中含泪欲滴,一脸悲伤。
老太太当时火气就去了一半,让人扶起她好好说话。
可苏瑾妤却倔强的跪着,说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祖母、母亲不能徇私,教外人说苏府治家不严,任由姑娘坏了规矩。
这话落下,便是连大太太、二太太都感动了几分。
苏瑾妤这才缓缓道来,称是昨儿个团圆宴席的时候,见着一家人热热闹闹,突然就想起了亡母,原先的苏太太张氏。
说实在是思母过度,这才给易婆子使了钱财偷偷跑出去,便是想去祭奠下生母。
边说话边流泪,勾起了老太太对儿媳的思念,当下心中一软,抱着苏瑾妤就又是好孩子又是孝顺的赞赏了一番。
苏瑾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直想拍桌子,她这借口倒是天衣无缝!
思及亡母这种胡话,旁人信得,自己可信不得。
她对苏家能有什么感情?估摸着全是恨意了!
怒气过后,苏瑾妍就觉得泄气,没想到这样便让她轻而易举地圆谎过去。
到苑源楼,苏瑾妍便发现罗氏的神色有些不佳,不解地关怀道:“母亲,您怎么了?”
罗氏对女儿笑了笑,摆手示意无碍,接过香菱递的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昨儿个有些失眠,竟是没睡着。”
苏瑾妍瞧了瞧屋子里的人,小声问道:“三姐姐昨夜怎么样了?”
罗氏以为她是关心苏瑾妤,也不瞒她,只回道:“老太太自然舍不得罚她,打了那收银子的贼婆子二十棍子,撵出府去。
你三姐姐自愿受罚,硬是去祠堂跪了一夜。”
说起这个,又道:“那孩子身子弱,性子倒是倔,昨儿个深夜老爷过去让她回屋,她便是不愿。”
好一招惹人怜悯,好一个孝女!
苏瑾妍心里冷笑,嘴上却追问道:“昨儿个父亲过去了?”
“可不是?”
罗氏说的有些没精打采。
昨夜在慈云阁的时候,老太太安慰起三姐儿,和二太太你一句我一语,说的都是原先的张氏,教自己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待回到寝室,丈夫口口声声也说起早前与张氏夫妻生活,还说给他留了两个好闺女,有出息又孝顺,就是三姐儿身子羸弱了些,还让自己为她好好调理。
便是这些话,堵得罗氏心里难受,一晚上翻来覆去竟是就这样过去了。
但心中苦涩,却还只得强撑着不好发作,便是对女儿,也不能有所抱怨。
苏瑾妍隐隐也能猜出几分,母亲失眠定然是与三姐姐有关,只是这不是一个晚辈能深问的事,便同她话起旁的家常来。
罗氏爱女,很自然地就被她的话绕过去,意识到女儿是看出了自己心情烦闷,因而故意说笑给自己听,心底更是甜蜜。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温馨,笑语连连。
想起一事,罗氏心有所虑,便叮嘱道:“过几日要去你大姐姐府上,不同家里,你且要乖巧一些。”
苏瑾妍笑着颔首,“女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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