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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掖庭令张贺的帮助,再加上刘病已皇曾孙的身份,带一名奴仆出宫,虽不易,但也算不上是难事。
尤其是在这样古怪的天气,阴风阵阵狂如兜转天地,黑幕瞬间披盖下来,守门的护卫也放松了警惕,不如以往盘查的那般严苛。
刘病已现居张贺处,然,绿衣是不能够去张家的。
思虑之下,他带着绿衣去往了暴室啬夫许广汉的家中。
只听得一声落地雷响,整个长安城都似晃了三晃。
接天而下的闪电如铁斧奋力劈开天地那道隐蔽的天门,惊醒了浑浑噩噩游荡在尘世的每一个人。
绿衣也是吓了一跳,将身上的衣裳揪紧了,瞪大了眼睛凝着顷刻间洗劫人世的豆大雨点。
惊讶又惊喜的样子,像极了窗边那株半个月未见雨水,渴望不及的承接着玉珠,兴奋颤动的芭蕉叶。
她很久不见这样畅快淋漓的大雨了,从离开漠北开始,就未曾见过这样恣意畅快的雨水。
“关窗罢,受了寒徒生烦恼。”
温温婉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绿衣笑弯了眼睛回头,脆生喊道:“平君姐姐。”
许平君温婉微笑,将一碗姜汤放在案几上:“虽不是肃冷之季,但你和病已刚才都淋了些雨水,还是喝上一碗为好。”
赶着宫门最后关闭的时间,刘病已将这个女子带出了汉宫,带到尚冠里她的家中,许平君心中存满了疑惑,却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刘病已还在里间换衣裳,她将自己的衣裳给眼下的女子换上了,屋子里似乎还带着她裹挟进来的湿气。
平君在一旁坐下。
绿衣捋着搭在肩上微湿发梢,很有些烦恼。
她的弯刀,仍无下落。
一气将姜汤喝了干净,她吐出一口长气,把碗磕在案几上。
“姜汤的味道许是有些怪,我放得多了些。”
以为她是因为汤水味道不好才脸色郁郁,平君有点尴尬,上前收了碗,解释道。
绿衣后知后觉,睁眼盯着平君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慌忙摇着两只手道:“不是不是,平君姐姐是好人……”
她打了个顿儿,觑了眼空碗,艰难咽了口口水,才说,“虽然,那个水,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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