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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2页）

&ldo;姐姐，今天要不是七郎的事情，你还要瞒着我多久，你与姐夫之间的龃龉，早非一日两日了罢？&rdo;

经过今日的变故，唐瑜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疲倦，但唐泛知道自己不能给她休息思考的时间，否则这位姐姐一定又要想借口逃避，所以狠了狠心，选择揭开她的伤口。

既然迟早都要痛，与其长痛绵绵，不如痛得狠些，才能好得快些。

唐瑜叹了口气：&ldo;他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年我刚嫁入贺家的时候，他确实对我很好，他还跟我说，虽然大户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可他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原先还当他是戏言，如今你也瞧见了，即使是我们闹成这样，他也没有提出要纳妾。

我心中一直记着他这份情义，所以后来便是他性情大变，我也从未有过二心，更不想令你徒增烦恼，可谁能想到今日，他对七郎……&rdo;

一想到贺澄身上的伤，唐瑜就心疼得说不下去。

丈夫不再体贴，弟弟又远在外地，儿子便成了她唯一的指望。

《大明律》规定，凡男子年满四十，而无后嗣者，得纳妾。

但这里不是说四十岁无子才能纳妾，而是说男人如果四十岁还没孩子，就必须纳妾，以延续子嗣血脉。

当然，有些人没到四十，妻子能生育，他同样要纳妾，有些人即使有这条律法限制，他也照样能一心一意守着妻子一人，顶多从族里过继子嗣。

所以说，纳妾这回事，看的不是律法，而是人心。

对于许多大户人家的男人而言，有这个条件，不用白不用，能够拥有森林，干嘛要独自守着一棵树呢？像先前严礼看上的贺家八姑娘，不也是贺老爷子老当益壮，生下来的庶女。

而贺霖能够许下不纳妾的诺言，并且坚持履行，确实是比较难得的。

唐泛听了唐瑜的话，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下来：&ldo;这样说来，其实姐夫并非无药可救，只是这么多年屡试不第的事实，令他一而再，再而三受挫，这才鬼迷心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rdo;

一个男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之前唐泛看到贺澄被打成那样，所以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贺霖屡试不第，这等于是跟姐夫彻底撕破了脸面，而贺霖在唐泛这里受了气，回头肯定要发泄在妻儿身上。

唐泛看出唐瑜情绪低落，便道：&ldo;要不我回头去给姐夫道歉罢？&rdo;

唐瑜摇摇头：&ldo;你道什么歉，你把我不能说的话都说了，我应该谢谢你替我出气才是！

&rdo;

她顿了顿，神色哀婉：&ldo;你也不必为他说好话了，七郎就是我的命根子，他为了他和贺家的面子，竟对七郎下如此狠手，纵是有再多的夫妻情义，也都让他给打没了。

&rdo;

唐泛见她终于醒悟，不再隐忍，心中也有些安慰：&ldo;那姐姐如今是怎么打算的？&rdo;

他握住唐瑜的手：&ldo;我原是准备带你与七郎离开这里，到京城住一段时日，但这事不是我说了算，还要听你的。

无论如何，你都不必担心，有我这个弟弟在，你就永远都有娘家。

&rdo;

唐瑜忍不住抱住唐泛，哭了起来。

唐泛拍着她的背，笑道：&ldo;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现在虽然身无官职，但是我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朋友的，今日严礼他们的身份你也知道了，锦衣卫镇抚使确实是我好友，若是贺家或贺霖敢为难你，我便能让人将他们家闹个天翻地覆，所以你无须担心，往后也不必为了那些闲言闲语自个儿难过，谁敢说你是没娘家的人，整个锦衣卫可都是你的娘家，这大明还有比你更威风的么？&rdo;

唐瑜明知道他在开解自己，仍是被逗得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ldo;好毛毛，姐姐知道你疼我和七郎，可我就算要走，也不能这样窝囊地走，你告诉我，我能与你姐夫和离，并带走七郎么？&rdo;

看着姐姐一脸期盼地望着自己，唐泛虽然很想说可以，但最终也只能缓缓道：&ldo;你想和离或义绝，我都可以办到，但如果和离之后还要带走七郎，恐怕就有些难度了。

因为不管怎么说，七郎都是贺家的人，就算姐夫肯，贺老爷子他们也不会肯的。

这事放到哪里去说，都是我们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