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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他们明白，不能这样白白地去送死。

郑清明每次射中一个日本人，心里就多了一份畅快。

他的枪筒变得炙热起来，他才拍一拍枪管停止射击，扛着枪，顺着脚印，朝队伍后撤的方向追去。

柳金娜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脚上先是打了泡，后来就变成了冻疮，这就给柳金娜的行走带来了困难。

谢聋子便开始恶狠狠地骂天咒地，柳金娜就对郑清明说：&ldo;这个聋人，骂天骂地有啥用。

&rdo;

谢聋子没听见柳金娜说什么，把枪吊在脖子上说：&ldo;我背你。

&rdo;郑清明却把自己的枪塞到谢聋子的怀里，自己背起了柳金娜。

谢聋子就说：&ldo;累你就歇一会儿。

&rdo;

郑清明冲谢聋子笑一笑。

夜晚，每到一个地方宿营，游击队怕暴露目标，不让生火。

谢聋子对这一点似乎很不满意，他知道柳金娜有洗澡的习惯。

脚上的冻疮折磨得柳金娜眉头紧锁，谢聋子便把柳金娜的鞋脱了，举在眼前仔细地看。

柳金娜就不好意思地把脚往回收，柳金娜说：&ldo;看它干啥，臭。

&rdo;

谢聋子不在乎这些，先是抓了雪往那冻脚上搓。

谢聋子擦得很仔细，双手轻灵地绕过冻疮，直到把一双冻脚搓热搓红，同时也把柳金娜的一张脸搓热搓红了。

后来，谢聋子就把系在腰间的麻绳解开，把柳金娜的双脚揽在怀里。

就那么久久地捂着。

郑清明蹲在那里，叭嗒着嘴里的烟看着谢聋子做着这一切。

谢聋子做一切时，从不回避什么，一切都那么自然真诚。

郑清明有时暗自责备自己，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像谢聋子那样对待柳金娜。

柳金娜的双脚先是在谢聋子的怀里挣扎一番，谢聋子就用了些力气不让柳金娜挣扎。

最后柳金娜的双脚就停留在那里。

谢聋子捧着这双脚，有如捧着一对圣物，一股巨大的温暖顺着柳金娜颤抖的脚尖流遍了他的全身，他的整个身心也随之颤栗了。

谢聋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ldo;咋就让这好人聋了咧？&rdo;郑清明背过脸去，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冲柳金娜说。

&ldo;聋子，你是好人。

&rdo;柳金娜大声地冲谢聋子说。

&ldo;天咋就这么冷咧，一点也不替我们这些人想想。

&rdo;谢聋子说。

&ldo;聋子，你下辈子一定能讨个好女人。

&rdo;柳金娜的眼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