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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没听过，这是个什么人？&rdo;少年问道。

&ldo;噢，没什么，我随口问问。

&rdo;葇兮收起了自豪，眸子里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ldo;邯郸，以前我只是听说，如今这是第一次与邯郸如此近距离接触，对了，兄长为何大老远来我们永州呢？&rdo;永州是穷山恶水之地，自古以来，便是不得志文人的流放之处，其中名声最响的，便是柳宗元，曾在贬谪期间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千古名篇‐‐《永州八记》和《捕蛇者说》。

&ldo;受家师命，前来拜访故人，顺便饱览一番潇湘大好河山。

&rdo;

大好河山？葇兮自然不懂这些，在她看来，眼前这位读书人定是没有下过田，才会有此一言。

&ldo;兄长这是要去哪里？&rdo;

&ldo;潭州，你呢？&rdo;

&ldo;我要去雁州城。

&rdo;

&ldo;你一个人去吗？你家人呢？&rdo;

&ldo;前不久，我爹爹死于战乱之中，后来，我娘也殉情了……如今，我要去雁州投亲，听说，那里有一位我的远房亲戚。

&rdo;哽咽之处，葇兮搓弄着衣摆，声音越来越弱。

&ldo;乱世之中，人人自危，小娘子要善自珍重。

&rdo;书生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娘子，她实在太过于单薄，肩后还破了个洞，隐隐露出了里层的中衣，想来应该是新添的，还未来得及缝补。

书生叹了口气，叹的是乱世的黎民之苦。

很快到了浯溪渡口，葇兮焦虑起来，心想，这书生看起来对自己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但总不能直接跟书生说让他帮忙付船钱吧。

书生跟葇兮拱手告了别之后，便径直离开。

葇兮一阵懊恼，蹲在渡口旁的台阶上，想着如何上船。

观察过往行人良久，找不到下手之人，眼看着那书生买了些点心正要上船，葇兮只得厚下脸皮，朝那人喊了声，&ldo;兄长。

&rdo;

书生回头，葇兮面露羞愧道：&ldo;兄长，可否借我几文钱？我……不够付船钱。

&rdo;说到此处，已是窘迫难当。

心想，如果这人不成，便只能再找他人下手了。

那书生还算慷慨，从钱袋里拿了一把铜钱，约莫二十来个，&ldo;小娘子不必如此羞愧难当，出门在外，谁都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rdo;

&ldo;敢问兄长姓名，来日必为兄长祈福。

&rdo;

那书生显然并不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又不想让葇兮失望，便道：&ldo;小姓马，小事一桩，实在无需挂怀。

&rdo;

葇兮很快便问到了去往雁州的船只，船钱十七文，如此，便还剩四文钱。

葇兮看了那包子铺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过去买两个包子。

饥肠辘辘之际，一顿狼吞虎咽，不一会儿，就噎着了，便打起嗝来。

于是向旁边的妇人借了水壶，揪住绳子往江里一扔，便打上来一壶水，咕嘟咕嘟灌了个饱。

只见前方走来两个人，男的穿着青色长袍，而他牵着的小女孩，身上披着宽大的杏黄色褙子，从颈部露出的地方隐约可见里边穿着碧绿色轻纱衣裙，衣着质地不凡，二人头戴帷帽，走上旁边的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那只船将开往潭州。

小女孩左手掀开麻色帽檐揉了揉眼睛，只见她脸上一片漆黑，揉眼睛的手指也变黑了。

葇兮正好奇二人的古怪装扮，坐在旁边的妇人叹了口气，低声向身旁的人说道：&ldo;现在的人贩子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光天化日之下走水路。

唉，乱世人心不古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