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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1页）

知府吩咐停手，转而问贺、朱二位商人，当日可曾看清买画眉之人？

&ldo;当日，李吉花一两二钱银子，在张公手里，买下那只画眉，是我等亲眼所见。

&rdo;老贺颇有底气地说：&ldo;张公否认，那画眉又从哪里来的？&rdo;

知府再审张公，张公仍是抵赖。

&ldo;放肆！

&rdo;知府焦灼地一拍堂木：&ldo;你这贼人，为何不看本官，单盯旁边的虎头木牌？&rdo;

&ldo;大人我一直看着您呢。

&rdo;张公恳切道。

&ldo;小事你也说谎。

&rdo;知府不信，恼怒道：&ldo;何况杀人大案，你定有隐瞒，今若不说实话，夹棍上来，夹到你肯说为止！

&rdo;

张公这才慌乱，哆哆嗦嗦，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道出实情‐‐

那日，沈秀提着个金漆鸟笼，画眉笼里关着，外面绿纱罩儿遮着，甚是精致。

时值春日，花红柳绿，沈秀大摇大摆，一路溜达，不觉中，晃悠进柳树林，林中雾霭缭绕，若有似无的啁啾鸟鸣，忽远忽近，有一些露水滴在头上，湿漉漉，冰凉清新。

沈秀心情爽朗，打算将画眉挂在柳树上，坐下歇息片刻，刚一伸手，忽觉小腹疼痛，由上自下，滚滚而来，难以遏制，额头汗珠像烫伤后的水泡，不断冒出，一时撑不住，躺倒在地，昏死过去。

别人不知道，小沈清楚，自个儿打小就有一个病。

此病，古时叫&ldo;主心混沌&rdo;，现代叫&ldo;小肠疝气&rdo;。

每每发作，疼痛之极。

今日发病，却在柳树林中，四周空寂，无人知晓，无人相帮，足足一个时辰，小沈昏迷不醒。

事有凑巧，箍桶匠张公早上去褚家祠堂干活，欲抄近道，穿过柳树林回家。

进了树林，远远看见一个人倒在一株柳树旁，疾步近前，撂下担子，蹲下摸沈秀，却摸到旁边的鸟笼，单手提起，扯去绿纱罩儿，见里面关着一只画眉，两只斜眼一亮，分别呈左右四十五度角迸射出发财的光芒。

&ldo;这鸟儿，少说也值个二、两银子。

&rdo;张公舔着嘴唇，贪婪地想，提着鸟笼，转身就走。

沈秀早不醒晚不醒，有人夺鸟，便苏醒过来，伸手从后面一把拽住张公，骂道：&ldo;老王八，偷我画眉，要去哪里？&rdo;

张公一机灵，回过头来，捏住小沈的手，轻蔑地说：&ldo;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还骂我王八，拿了你的鸟又怎么样，拿了就拿了。

&rdo;

&ldo;你敢！

&rdo;小沈挣扎起身，威慑道：&ldo;若不放下，我与你拼命！

&rdo;

&ldo;拼你娘！

&rdo;张公一脚瞪向小沈，小沈扯开喉咙呼叫，音量高达上百分贝，张公慌张，恐有人听到，顺手从桶里取出一把干活时使的弯刀，把人按住，刀架小沈硬挺的脖子上，凶悍道：&ldo;再叫结果了你。

&rdo;

&ldo;啊‐‐&rdo;

弯刀时常打磨，十分锋利，张公使得习惯，下手又快又猛，小沈没感觉痛就一命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