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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北大营一贯能动手不动口，动手就占三分快，裴珩揽着龙章自觉退后一步，一脸满意：&ldo;老金，风韵犹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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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钰闻言牙一酸：&ldo;托王府的福，风水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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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章还等着看两人开试前寒暄一番，如今的武人都兴这一套，打起来之前互相拽几句文邹邹的词客气客气，彼此酸一酸，一般来说都是明夸暗讽，撺掇对方恼火。

未料眼前如此粗暴直白地开场。

铮然一声锐响，两剑抵在刃边，堪堪错开。

金钰倾身紧随其后，招招密不透风，胥锦一开始的意外平息后，眸色镇定地保持&ldo;守&rdo;的势态，观察对方。

金钰一身素色的文士袍子，眉目淡然亲和，平时不是跟裴珩斗嘴就是忙前忙后打理内务，活脱脱被生活和王爷本人摧残成一个老妈子。

然则剑一出鞘，他一身书卷气铅华尽洗，背脊挺直如枪，脱胎换骨般的乍现一身沙场砥砺之气，君子如水，持卷的手亦持刀，剑剑势不可挡。

他手中似是北疆长河落日的苍凉剑意。

龙章抱着柱子在廊下看直了眼，裴珩一脸笑意，倚在廊下如一株霜色扶苏。

龙章：&ldo;王爷，金大人出身军中吗?&rdo;

裴珩眼中仍是无一丝缝隙的风轻云淡：&ldo;昭武北营，晋策中郎将，麾下铁浮屠第四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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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锦闻言略有些走神，剑下一偏，被金钰逼退数步，龙章则是久久处于震惊之中。

昭武北营，铁浮屠。

这支近乎沉寂的帝国王师，忽然凝成一个具象的影，重叠在庭院中的身影上。

龙章紧盯那剑，仿佛金钰身上携着的不是风声剑意，而是遥远战场的旧荣光。

那支只存在于传说的军队统帅正站在身边，龙章悄悄抬头看裴珩，小少年心中不由得蔓延出无限想象，王爷身披昭武军重甲，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的闲庭信步呢?

他也会在雨中踏上残损的点将台，仰头与出征战士们饮下一碗烈酒吗?

庭中，金钰神情间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仅一瞬就随风俱散，又是坦然的淡笑，他身形利落，侧过身子挥出一道寒芒：&ldo;王爷旧事莫提，胥锦公子看好了，怀光剑法第三式，南风意满‐‐&rdo;

胥锦反手挥出格挡迎头一击，笑了笑，这剑法他在无名殿时曾学过，电光火石间从记忆里抽丝剥茧，种种关窍浮出水面，他当即以同门渊源之剑法迎上。

裴珩只在廊下闲闲看着，微眯起的眼睛灌注了些许散漫，目光多数时候追随着玄衣的少年。

院子里满树扶桑花在暮色间盛放。

&ldo;公子想起来这剑法了?&rdo;金钰温和地笑了笑，他出手势如磐石，便是书生万卷间凝出的一股中正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