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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我手下五子,我知道虽然他们天分很高,但是一二十年要成为绝顶高手打败辜沧海还是不太可能,于是我就想创设一套剑阵,互补互助,能将五人的合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发挥出更高的威力。”
“就想五行八卦阵?”
“对,最早我也是想从五行变化中寻找相生相克之机,为此我还秘密拜会了南宫璟,请教他一些奇门遁甲的玄奥,后来我发现五行变化为人所熟知,过于容易被破解,难以发挥出威力。
后来无意中我看到了密宗。”
“密宗也有奇门八卦?”
“没有,但密宗有万物化生的大道,就是五轮。
五轮是密宗的用语,分别为地、水、火、风、空,这五轮代表了世间万物的五种基本形态,这和道藏的五行颇为相似,两者都是气数学,万物都是由这五种气组合而成,但五轮没有生克之理,而是互有包含,地中有水火风空,火中有水风空地,如此等等,最终达至五轮归一,正是这种妙想触发我创下了‘五轮阵’,五人相融相存,在剑法配合中达到五人合一,一人即五人的境界,每一人都能得到五人合力般的武功。”
薛鹊摇摇头,显得不是很明白,楚天阔也不太理解。
游任余接着说:“要达到五轮合一,就要提到五轮之外还有一轮,就是识,识就是心法、灵xing,也就是将五轮剑阵发挥成一个剑灵出来,这个剑灵是五人灵气的合力,每个人都与这个剑灵合而为一,自然也就有了等灵之力,说是五轮阵,其实说是六灵阵更合适,因为有一个看不见的灵。”
楚天阔说:“前辈的意思是,赋予剑阵自己的生命,仿佛宝剑有灵一般,这股生命就是凝聚了五人灵气的力。”
游任余欣赏地看着楚天阔说:“正是如此。”
薛鹊不解地问:“宝剑有灵我可以理解,毕竟宝剑是一件东西,但剑法剑阵是无形的,如何有灵气?”
游任余说:“这就是密宗玄妙的地方,密宗认为形只是一种表象,万物无论有形无形,都有灵气,只要修炼得法,任何东西都可以修成灵,所以以前就有剑魂、剑灵之说,据说密宗有所谓灌顶之法,就是灌输这种灵,比如我把剑法修成灵,老死之前把这股剑灵灌顶给人,得到灌顶的人自然就会了我的剑法,这就是密宗传承法力的方法,武学上也有灌顶之说,不过大宗师要找到根器优异的人才会传输灌顶,不然他宁愿武学失传也不会妄传心法,慢慢地这种灌顶方法似乎就失传了。”
薛鹊如听奇谭怪闻,但他乃是医道圣手,境界也不凡,自然不会轻易排斥这种玄论,楚天阔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他江湖历练也很丰富,见过天馈谷的奇景,南宫璟的奇门遁甲,所以对这种灌顶之说也并不怀疑,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薛鹊问:“那如果我们要得到五轮阵之灵,岂不是要得到五子的灌顶才行?”
“不需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每一个人都有了五轮剑灵,只要得到一个灌顶就够了。”
楚天阔突然问:“这五轮与五位少侠可有对应?”
游任余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有,地是支持之xing,万物因地大而成形,所以地是基础、感召之力,这是凌云鹤。”
凌云鹤是五子之首,自然扮演着地大的角雨如油,润物无声,就是水之xing,净严有佛家普渡之心,这水之xing非他莫属;火不是火,是成熟之xing,果实成熟变红就是火,女人怀胎十月孕育生命,也是火,宗伯驹少年老成,气度沉稳,当为火;风是活动之xing,主世间变化,木腐花开,瓜熟蒂落,这些都是风,乔晚当此风xing倒也合适;空不是空空如也,空是轻灵之xing,空谷幽兰、山水留白,都是空,空本身藏有灵xing,沈轻云是女子,而且出身峨眉名家,灵气逼人,正符合空之xing。”
楚天阔发现游任余不仅仅是在介绍五轮,更是在谈他的弟子的秉xing,没想到这五个名门子弟在游任余手下各自禀赋发挥得淋漓尽致,所谓良师伯乐,不就是如此嘛?
薛鹊说:“你不仅jing通密宗,辨人之术,因材施教之方更是jing彩绝伦,不愧是一代宗师,晚生佩服佩服。”
这是薛鹊第一次自称晚生,他虽然比游任余年纪二三十岁,但一直平辈论交,这时自称晚生,可见实在是心悦诚服之至。
游任余笑着说:“神医折煞我了,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才琢磨出这点觉悟,已经迟了,何况道还远着,我已心有余而力不足矣,这后面的需要你们继续参悟啊。”
楚天阔这才知道,游任余是接着解说五轮阵在向自己二人传道,这是游任余几十年悟道所得,可惜天不假年,游任余觉得来不及参透大道,所以才把他的觉悟传给他们,希望他们继续参悟,也许楚天阔是他寄予更多希望的那个。
只听薛鹊说:“所谓朝闻道,夕死足矣,得蒙您传道,幸甚幸甚。”
楚天阔抱拳说:“晚辈此行,获益匪浅,多谢前辈。”
游任余哈哈一笑,说:“你们太见外了,其实我什么都没有传,这些东西你们看书也看得到,我最多就是引你们入门去看,大道至简至易,希望你们能摸索出点什么,回头来告诉我,我就真的夕死足矣了。”
话说间,三人已经上到平山顶来,只见蓬莱五子均身着白衣,围坐一圈,闭眼打坐,仿佛围成一朵白莲花,纯白而端庄,楚天阔不禁想,什么时候剑灵踩着莲花座而来啊。
五人听到有人接近,睁眼起身,看见游任余带着楚天阔而来,有些惊讶,乔晚更是愤愤不平,楚天阔在漕帮地位低下,实在不足以与他平起平坐,但游任余在场,乔晚不敢直抒不满。
游任余把中途折来的一段竹枝反握在身后,走近五人说:“五轮阵的基本招式你们已经会了,所差的只是磨合与参悟其中的变化,说实话,这其中有多少种变化我也不敢断定,很多是需要你们用天赋去发掘的,今天我们试试这个剑阵,你们出招吧。”
凌云鹤等闻言,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拔剑出鞘,五道闪电般绚丽的光芒闪过,不,更像是彩虹,五人的长剑光芒各异,只见凌云鹤的长剑呈淡金se如带佛光,净严和尚的长剑则如水天一se,宗伯驹的剑如秋叶般火红,乔晚的剑则是雨过天青的淡紫se,沈轻云的剑像一泓月光倒映在古井,楚天阔倒抽一口冷气,这么多绝世好剑,蓬莱岛都是从哪里来的?薛鹊在一旁小声地指点道:“今天听游大侠一番讲解才明白原来他们的武器也是各依个xing,游大侠果然是费尽心思,凌云鹤那柄叫‘梵唱’,净严的叫‘天水’,宗伯驹的是‘红叶’,乔晚的是‘天青’,沈轻云的是‘冷月’,这五柄剑都是游大侠请八仙的铁匠段冶前来锻造的,用的是岛上的一种金刚矿石,引这海岛地下熔岩水熔铸而成,当年段冶为这五柄剑费劲心思穷经皓首,加入各种不同金属,才锻造出五把各异的绝世好剑,皆为jing品。”
楚天阔这才知道这五柄剑的来历,看来八仙与蓬莱岛的渊源比自己想象还要深,难怪齐柏泰知道了杨氏夫妇出事后,急于向游任余禀告。
楚天阔突然想起一事,说:“熔岩水那么深,如何引上来?有人下去?”
薛鹊摇摇头说:“没有,山后有一处岩洞中有一洞穴与底下相通,有时会有熔岩水冒出,不过熔岩水上来一遇冷就凝结,坚硬异常,一般热度无法融化,所以当年锻造宝剑时机也非常紧,段冶时刻盯着洞口看是否有岩浆流出。”
“那洞口可能通往地下去?”
“你是想从那洞口进入地下?这个我倒不清楚洞口有没有被凝结的岩浆水堵住,待会我带你去看看。”
楚天阔点点头,回头去看游任余。
只见游任余兀自站在原地,反手把竹枝拿在身后,一身衣服、须髯随风飘扬,犹如闲庭信步,颇有仙风;反观五子,手捏剑诀,摆成一个阵势,渊渟岳立,如临大敌,衣角不扬,说明他们已经运气遍布周身,形成气罩,风吹不进。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楚天阔和薛鹊大气都不敢出,怕错过对阵双方的每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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