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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羿……&rdo;她回过神来,抓住了他的手掌,&ldo;你没事吧?&rdo;
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濡湿的头盔:&ldo;只是水。
&rdo;
阿黛尔却还是不放心:&ldo;让我看看。
&rdo;
在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的时候,她已经取下了那个头盔‐‐
三月的翡冷翠的风吹拂在那张令人惊骇的脸上。
那张被毁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年纪,只有眼角眉梢的沧桑气息道出他的阅历。
浅栗色的肌肤上刀痕纵横。
一道刀痕从眉梢横贯右颊,让脸显得狰狞可怖,而咽喉上那条横着的深深疤痕几乎切断了他的脖子。
凌乱的黑发披拂下来,湿漉漉的。
阿黛尔却没有丝毫惊惧,仿佛从小已经看惯了这张可怖的脸,只是拿起手帕小心地擦着水渍。
忽地看到他右耳后竟然有一滴血,不由吃惊&ldo;啊&rdo;了一声。
俯过身,却发现那只是一个纹身,似用极其精细的手法纹着一只火红色的鸟。
阿黛尔忽然吃了一惊,眼里露出某种奇特的恐惧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当她想仔细看的时候,羿侧开了头,重新戴上了头盔:&ldo;好了。
公主,我们回去罢。
&rdo;
她缩回了手,怯怯点头。
黑甲剑士轻而易举的抱起了她,向着寝宫走去。
忽然间,仿佛听到了什么,她全身颤栗,不敢回头。
‐‐那首歌!那首熟悉的、梦魇一样的歌,又在花园里回荡!
&ldo;那王后的头颅在火里歌唱
&ldo;她说诸王都将死去
&ldo;魔鬼的孩子被杀死在圣像旁……&rdo;
女人苍老尖利的声音在花园里回荡,唱着这首奇怪的歌谣,尾声奇妙的拔高,每一句都仿佛锥子一样刺入她的心脏,令她颤栗不安‐‐那个旋律是如此熟悉,和她母亲被烧死在火刑架上时唱的一模一样!
&ldo;羿,羿!快走,快走!&rdo;她紧紧缩在他的肩头,颤声。
然而那个声音却还是追着她,如夜枭一样尖利:&ldo;火焰!火焰!大难就要临头了啊……魔鬼的孩子……魔鬼的孩子,快回到火刑架上吧!&rdo;
&ldo;那王后的头颅在火里歌唱……&rdo;
二、约柜
陪伴大胤的使者在城外猎了三围,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浓重。
因为担心妹妹的病情,西泽尔甚至没有来得及去自己的行宫换下身上的猎装,就匆匆来到了圣泉殿。
然而,很快他就吃惊地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那个娇弱的病人已经不在房中。
在他严厉的询问里,有个侍女战战兢兢的上前,恭谨的回答说公主已经能起身了,用过晚膳后,去了镜宫里试嫁衣。
嫁衣?西泽尔只觉得心里微微一痛,将斗篷和帽子捏在手里,返身离开。
一路上无数侍女对他行屈膝礼,宛如一排排在风里伏倒的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日那些侍女的脸色都有些异样,隐隐藏着惊恐,连平日最擅长卖弄风情的侍女都变得苍白木讷,视线一和他接触就避了开去。
怎么了?他心里陡然有某种不祥的联想,疾步向着镜宫走去。
走到镜宫门外的时候,出乎意料的看到一群侍女都站在廊下。
为首的苏娅嬷嬷脸色有些不大好,侍女们噤若寒蝉地各自垂头,躲在廊柱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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