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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夏天，气温超过了三十摄氏度，公交车上散发着各种汗臭味。

我昏昏欲睡地靠在栏杆上，车窗外从密集的楼房，变成稀疏的建筑，直到大片荒野，还有烟囱喷着白烟的钢铁厂。

公交车在南明路停下，两堵漫长的围墙间，是一道学校大门，挂着&ldo;南明高级中学&rdo;的铜牌。

星期五，住宿生们离校返家，大家惊讶地看着我走进校门，无论老师还是我带的学生，没人敢跟我说话。

我看到了马力和他的室友，就连他们也在躲避我，同学们如cháo水般散开，让我变成一块干涸的岛屿。

&ldo;申老师，请到校长办公室来一下。

&rdo;

身后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回头看到教导主任严厉的脸‐‐他怎么还在这里？关在监狱里的不该是他吗？

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踏上楼梯的拐角时，他低声说：&ldo;前几天，那个叫黄海的警官来找我了，你果然把我那些事都说出来了。

&rdo;

半句话都不想说，我能猜到他要说的话‐‐你有证据吗？你拍下照片了吗？这件事我已经跟校长汇报过了，谁会相信一个杀人嫌疑犯的话呢？

沉默着来到办公室，老校长的面色惨白，不停地拿手帕擦额头的汗。

七年前，是他亲手给我颁发了见义勇为的奖状，也是他决定保送我到北大读书。

三年前，又是他在校门口热烈欢迎我回来，给我腾出住宿的地方。

就在上个月，他还说要登门拜访我的未来岳父。

&ldo;申老师，很高兴你能回来。

今天，我已向全校师生传达了一个重要决定‐‐鉴于申明老师在我校的行为不端，违反了人民教师的基本道德，为维护我校的声誉，给予申明开除公职的处分，特此通知！

&rdo;

我宛如雕塑凝固许久，才理解他的意思，平静地吐出两个字：&ldo;谢谢！

&rdo;

对于这样的反应，校长有些意外，跟教导主任对视了一眼，摇头说：&ldo;对不起，还有一份通知‐‐因为相同的原因，上面已经批准，给予你开除党籍的处分。

&rdo;

&ldo;好吧，我只想告诉你们‐‐我是清白的，更没有杀人，连警察都相信我的话，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做？&rdo;

&ldo;申老‐‐&rdo;校长意识到我不是老师了，&ldo;小申啊，你才二十五岁，未来的路还长着呢，不要灰心丧气，谁没遇到过坎坷呢？像你这样名牌大学毕业的，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说不定在外面还发展得更好。

&rdo;

&ldo;开除我的公职与党籍‐‐是谁的意思？&rdo;

&ldo;你别误会啊，这都是市教育局领导的指示，学校也没人提出反对意见，党支部全票通过了。

&rdo;

&ldo;市教育局领导？上个月，局长还找我谈过话，说我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rdo;

校长背过身叹息：&ldo;此一时，彼一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