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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整件事还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譬如他从一开始就在思考的问题。
他问自己,如果张子初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那他为什么要故意毁掉自己的脸?
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做多余的事。
若说只是为了演一出苦肉计来邀功,未免显得太过刻意,而且留着那张脸明明好处更大。
所以除了隐瞒身份,偷龙转凤,张浚再也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可若他不是张子初,又会是谁?嘉德帝姬的那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当夜临水殿中并无一人失踪,他是何时何地,又用了什么法子偷走了张子初的身份?
所有的疑问仿佛一下子回到了。
张浚感觉自己就在最接近真相的那一小块地方来回兜着圈子,却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
“快,随我回清平司。”
但在他弄清楚真相之前,他绝不准任何人动张子初一根头发。
“你瞧我来我瞧你,双双骨肉怎相异。
亭台两照琼枝艳,南海对珠同镜奇。”
街边传来的吆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入张浚的脑海。
他骤然停下步伐,侧面而望,只见出声的是一个正在把玩木偶戏的卖艺人。
艺人手里攥着两只一模一样的人偶,随着左右手的牵动,人偶如同在面对面照镜子一般,做出各种有趣的动作。
“司丞?司丞?”
跟在他身后的下属见他盯着那木偶戏发愣,连唤了他几声,却没唤会人来。
“亭台两照琼枝艳,南海对珠同镜奇……”
如同魔怔般,张浚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
他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像是有一根生锈的弦陡然拨响,震得他浑身颤栗。
直到将这嘴里两句诗颠来倒去念叨了七八遍,脑中方一片清明。
是了……是了……他早该想到的。
如此简单的骗局,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还走了这么久的冤枉路!
好在,现在弄清了,也不算晚。
张浚赶到清平司前时,正巧撞见种伯仁将“张子初”
踩在脚下。
同时赶到的还有张清菡与李秀云。
“子初!”
“张郎!”
两位娘子被侍卫拦在了外头,张浚看了她们一眼,径直走向了种伯仁。
“种将军,我清平司事务向来无需旁人插手,你这般不请自来,动我牢中重犯,不知是何用意?”
种伯仁见张浚面有怒色,缓缓挪开了自己的脚,“司丞息怒,是蔡相知您最近心烦意乱,才特地让我来帮帮您。”
“那可真是有劳将军了。
再劳烦您回去告诉恩师一声,就说对于张子初,我已心中有数。
恳请他老人家再多等几日,我一定会尽快给他一个结果。”
“那如果司丞的结果,不是相公想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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