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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及到笄年，丰姿艳丽，俨然神仙中人。

家人教以丝竹官商，他笑道：&ot;此贱事岂吾所为？惟墨池笔家，使吾老于此间，足矣。

&ot;他出口落笔，吟诗作赋，清新俊雅。

任是才人，见他钦伏。

至于字法，上逼钟、王，下欺颜、柳，真是重出世的卫夫人。

得其片纸只字者，重如拱壁，一时称他为&ot;书仙&ot;，他等闲也不肯轻与人写。

长安中富贵之家，豪杰之土，辇输金帛，求聘他为偶的，不记其数。

文姬对人道：&ot;此辈岂我之偶？如欲偶吾者，必先投诗，吾当目择。

&ot;此言一传出去，不要说吟坛才子，争奇斗异，各献所长，人人自以为得&ot;大将&ot;，就是张打油、胡钉铰，也来做首把，撮个空。

至于那强斯文，老脸皮，虽不成诗，押韵而已的，也偏不识廉耻，诌他娘两句出丑一番。

谁知投去的，好歹多选不中。

这些人还指望出张续案，放遭告考，把一个长安的子弟，弄得如醉如狂的。

文姬只是冷笑。

最后有个岷江任生，客于长安，闻得此事，喜道：&ot;吾得配矣。

&ot;旁人问之，他道：&ot;凤栖梧，鱼跃渊，物有所归，岂妄想乎？&ot;遂投一诗云：

玉皇殿上掌书仙，一染尘心谪九天。

莫怪浓香薰骨腻，霞衣曾惹御炉烟。

文姬看待毕，大喜道：&ot;此真吾夫也！

不然，怎晓得我的来处？吾愿与之为妻。

&ot;即以此诗为聘定，留为夫妇。

自此，春朝秋夕，夫妇相携，小酌微吟，此唱彼和，真如比翼之鸟，并头之花，欢爱不尽。

如此五年后，因三月终旬，正是九十日春光已满，夫妻二人设酒送春。

对饮间，文姬忽取笔砚题诗云：

仙家无复亦无秋，红日清风满翠楼。

况有碧霄归路稳，可能同驾五云虬？

题毕，把与任生看。

任生不解其意，尚在沉吟，文姬笑道：&ot;你向日投诗，已知吾来历，今日何反生疑？吾本天上司书仙人，偶以一念情爱，谪居人间二纪。

今限已满，吾欲归，子可偕行。

天上之乐，胜于人间多矣。

&ot;说罢，只闻得仙乐飘空，异香满室。

家人惊异间，只见一个朱衣吏，持一玉版，朱书篆文，向文姬前稽首道：&ot;李长吉新撰《白玉楼记》成，天帝召汝写碑。

&ot;文姬拜命毕，携了任生的手，举步腾空而去。

云霞闪烁，鸾鹤缭绕，于时观者万计，以其所居地，为&ot;书仙里&ot;。

这是&ot;掌书仙&ot;的故事，乃是倡家第一个好门面话柄。

看官，你道倡家这派起于何时？元来起于春秋时节。

齐大夫管仲设女阊七百，征其合夜之钱，以为军需。

传至于后，此风大盛。

然不过是侍酒陪歌，追欢买笑，遣兴陶情，解闷破寂，实是少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