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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rdo;陈守仁&ldo;呸&rdo;了一口说，&ldo;刚买回四轮车的那天，把他马占军神气得好像当了玉皇大帝。

试车时他不沿着一条道跑，硬是不怕拐弯麻烦，把白银那每一条小巷都跑遍了，每一家门口都突突突了一遍，让人眼气得很。

&rdo;

陈林月的哥哥陈林庆按照父亲的吩咐将两铺火炕烧得烫手。

陈守仁说只要有一点办法，就不能眼看着鱼烂掉，他说未沾上盐的鱼可以用淡碱水卤一遍，然后放在火炕上烘烤。

只是这一来屋里的气味更难闻，而且人没了睡处，得在空地上另搭木板床。

我帮着陈林庆冲碱水，然后将收拾好的鱼放入碱水中。

陈林庆说这样烘干的鱼虽然不腐，但吃起来有股涩味，&ldo;知道的是吃鱼，不知道的以为啃的是柴火棒。

&rdo;他这样评价说。

陈守仁就远远地啐了儿子一口说：&ldo;这世上要有这么好的柴火棒让你天天啃，你还算烧了高香呢。

&rdo;

那两铺火炕一铺是铺炕席的，一铺则是糊上牛皮纸后又刷了天蓝色油漆的。

铺炕席的炕最适合烤鱼，因为把炕席一卷就露出了砂土炕面，鱼的水分很容易渗到炕面里。

而刷油漆的则不一样，光滑的炕面不但不能很快吸收水分，还使它们演变成水蒸气，将玻璃窗蒙上一层水珠。

陈守仁便埋怨儿子当时收拾自己的炕时只图美观，不重实际，若像他的那铺炕一样铺着炕席，这会儿多么方便。

陈林庆便低声嘟嚷说：&ldo;这炕是睡人的，又不是专门烤鱼的，得人看着顺眼才是。

&rdo;

他们父子正斗着嘴，陈林月回来了。

她看上去有些沮丧，看来是谈判失败。

事后证明我的判断没错。

陈林月一看见炕面上的鱼，就有些生气地说：&ldo;咱家怎么成了晒鱼场，为这点破鱼闻好几天的腥气，值吗?&rdo;

&ldo;我不能眼看着鱼一点点烂掉，不然打它回来做什么，还不如让它们回到江里呢。

&rdo;陈守仁说。

&ldo;古老师好不容易来咱家做一回客人，咱让腥气天天熏她，真是过意不去。

&rdo;陈林庆明白了妹妹心生怨气的缘由，所以插话说。

我连忙为自己给陈家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并且说自己最喜欢闻鱼腥气，陈守仁这才摆脱窘状，对儿女们说：&ldo;人家是多么通情达理，哪儿像你们!&rdo;

陈林月对我说，她找到马川立后说明了情况。

马川立说他不可能说服父母狠杀盐价，如果陈家不介意，他会悄悄按原价为她买一些盐的。

陈林月便生了气，指责他同父母一样褊狭可憎。

马川立为此落了泪，不得已说出了实情。

自从父母升高盐价后，他就在做他们的工作，劝他们做事别太惹怒众人，父母却一直骂他是个胆小鬼，成不了大器。

马川立对陈林月说：&ldo;他们是我父母，我总不能因此杀了他们吧。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