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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3页）

唐浩然立时捏了把汗，在这常委一号楼里，从来只有方南国问，别人来回答的情况，绝对不会有人去主动开口发问的。

不是大家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上意难测啊，你知道领导心里是怎么一个想法吗，一句话讲错，就让你追悔莫及。

像这种涉及领导隐私的事，更是提都不敢提，唐浩然跟了方南国这么久，也只知道方南国有这个旧伤，但怎么来的，他根本不敢去问。

&ldo;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个敢问这个问题的！

&rdo;方南国凌厉的眼神，紧紧盯着曾毅。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时间与空间，像一把实质般的利剑，直射心底，曾毅头一次见到如此犀利的目光，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暴露于对方的视线之下，没有任何的秘密，对方了解一切、掌握所有。

&ldo;那是他们怕问错了，得罪了你这个书记。

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前途，这哪是治病救人的态度，不问伤怎么来的，又怎么能治好伤。

&rdo;冯玉琴说起这个，忍不住有些生气，&ldo;老方你也是，讲讲又何妨呢，你不讲，我来讲！

&rdo;

十年动乱期间，方南国一家都被关进&ldo;牛棚&rdo;接受改造，白天干活，晚上在煤油灯下写检讨，时不时，还要被拉去接受批斗。

在一次批斗大会中，方南国被推下了台子，后背刚好摔在一个尖棱角的石头上。

在那种年月，就算受更严重的伤，也没有人愿意为一个改造分子去请医生的，方南国只能忍着后背的剧痛，继续坚持干活，接受改造。

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方南国至今难忘，所以他从不提起这段往事。

冯玉琴讲完这件事，眼角忍不住又泛起泪花，她拿去纸巾，轻轻在眼角拭了拭。

方南国的双手，突然放在大腿上摩挲了两下，神情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动荡的年月，怅然道：&ldo;讲一讲也好，让这些年轻人都知道知道，今天的局面来之不易，有很多人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rdo;

曾毅沉默了良久，然后抬头注视着方南国，目光中充满了坚定，&ldo;方书记，我这里向您做个保证。

我一定要将您这个老伤治好，我不能让您为革命奉献一生，最后却要独自承受这种痛苦。

&rdo;

&ldo;好啊！

好好好！

&rdo;冯玉琴连道了几声好，心怀大慰，&ldo;曾毅，我就知道你是会这么做的！

&rdo;

方南国一生听过无数奉承的话，但曾毅的这一句，他能切实感觉到，这绝对是真心话，饶是他静如止水的内心深处，此时也泛起一丝丝涟漪，道：&ldo;年轻人，好样的，好样的！

&rdo;

冯玉琴接过这句话，道：&ldo;像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就该重重地提拔。

&rdo;说着，她一指邵海波，&ldo;这是曾毅的师兄，上次为了治好我的病，冒险把曾毅带进了病房，还差点被医院处分，像这样有担当、有情义的年轻人，就该提拔！

&rdo;

往常要是冯玉琴这么讲，方南国肯定都会厉声呵斥，可今天他很反常，竟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道：&ldo;像什么话，南江省委是你冯玉琴开的吗！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