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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后宅里管家的,她很快便冷静下来,知道现在自己一说话就漏了底气了,老夫人还没发话,她这当媳妇的,有什么说话的余地?
&ldo;嗯。
&rdo;老夫人颔首,布满皱纹的脸上不显喜怒:&ldo;如此说来,这就是大夫人管家事忙,又爱责罚妾侍导致的意外了?&rdo;
&ldo;奴家不敢妄议主子。
&rdo;
姚氏低头作卑微状,喜宝看在眼里,这四姨娘年纪不过十七出头,倒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装怂,正房对那小妾,自然是爱打就打,爱骂就骂,但她做低伏小,又痛失腹中孩儿,倒显得王氏咄咄逼人,有理也变没理了。
王氏闻言狠狠地瞪住那截白得刺目的纤秀颈子,这贱人!
她呼吸渐重,就是老夫人不让她自辩解释,她也绝不可能硬吃这个哑巴亏!小门小户又想攀高枝的丫头,连自己双身子了都没注意到,估计一门心思净记挂住勾︱引萧郎了,想及此,她更是怒火攻心。
&ldo;王氏,你来说说,是什么回事?&rdo;
&ldo;回老夫人,我是萧郎明媒正娶的妻子,姚氏作为新纳进门的小妾,虽是清白人家,但是规矩不严,对她的规矩立得严些,也是为了她好,更是为萧家家风着想!&rdo;王氏说得冠冕堂皇,话锋一转:&ldo;当然,我若是知道姚氏怀有身孕,自然不会让她跪着,只是萧郎又不止她一房妾侍,身子有异,若不主动说与我听,我又有何能,知道她身怀我们萧家的骨肉?还请老夫人明鉴,莫要听信小人谗言。
&rdo;
王氏说得似乎句句在理,老夫人却不大高兴了:&ldo;靖儿仅有三房妾侍,而且其中一房因病逝世,现在我萧府连个男孙都没有,只是两房妾侍,你也疏忽至斯?&rdo;
&ldo;媳妇不敢!&rdo;
老夫人冷哼一声:&ldo;四丫头,今早你也在场,你向来信实,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来说说是什么回事。
&rdo;
两人的目光顿时落在喜宝身上,王氏暗惊,这丫头最近爱往老夫人的院里转她是知道的,但她一直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居然就让她入了老夫人的眼。
虽说女子贵贱从父,嫡庶之分不像男子那般严格,但府中四个孙女,二姑娘是个痴傻的,四丫头从了她娘的性子,爱哭怯弱,惟有她亲生的嫡女画意,多才多艺,温婉娴静,本就是养来往高嫁的,就算是琴意,相貌也比这四丫头出彩得多。
这平平无奇的庶女,就算是晓得在长辈跟前卖乖了,也就当个可心的小东西放在身边,家事岂容她置啄?
姚氏心里也没底,她只是个姨娘,而且与小姐们不过差了六年年岁,平时自是不敢在她们面前摆慈母款的,这四小姐是什么性情,她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能给自己的孩儿出口气,还是让大夫人占着&lso;给小妾立规矩出了意外&rso;的理儿揭过去,就看四小姐接下来会说的话了。
喜宝会说什么?
平日,大夫人王氏对她的厌恶非常露骨,这事虽属意外,但若是有心往她身上泼脏水,那亦可以安一个&lso;不慈&rso;&lso;善妒&rso;的名头,若换了原主,想必早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控诉王氏,旁人不知就里,还以为流产的是她。
让王氏吃瘪,爽是爽了,但不会有任何实质好处。
老夫人虽不喜王氏,却不会让任何一个姨娘夺了她的管家权,这事多少丫鬟看见,要知道真相,挨个儿问问便是,不问,即是她老人家门儿清得很,只是想显得处事公平,又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若她趁机各种给王氏上眼药,那就落了下乘,三方讨不了好。
王氏不能得罪,然则老夫人摆出这副听她意见的模样,若喜宝完全偏袒王氏,姚氏受了委屈,往萧父那边吹吹枕头风,便是动不了发妻,这庶女怕是也没有好日子过!
然而这话说好了,在老夫人与宠妾前能得个好,王氏或许会释除些对自己的恶意。
喜宝不徐不疾地站出来,先是向老夫人福一福身,娓娓道来。
:&ldo;今早,四儿起晚了,梳洗过后便赶到大娘院中,那时大姐三姐,还有三娘与四娘已经到了,我来到时,正看见四娘与大娘起了争执,正跪在地上,大娘当时气极,背对着她,怕是看不见四娘脸色苍白,想着到老夫人院里请安的时辰快到了,大娘叫她起来,叮嘱她要严管丫鬟,对挑选衣衫要更为谨慎。
&rdo;
这段话显然是美化了王氏的措辞的,只能王氏听在耳里,却觉得很是合适,自己不就是那意思么?就是姚氏这丫头命小姐心,经不起磋磨还怪她无端罚人!
王氏是什么脾性,老夫人如何会不知,当下只是颔首:&ldo;继续说。
&rdo;
&ldo;待四娘谢恩起来时,怕是地板凉,又是双身子,便往前一仆,差点儿撞在大娘身上,最后脸朝下的跌在地上,肚对着地面一撞,便流了一地的血,接着,便是老夫人您来了。
&rdo;
王氏腹诽,还肚对着地面一撞?她那腰身,怕是胸︱脯先撞在地位,也轮不到肚子吧!
姚氏没什么文化,一通听下来,更觉得自己委屈,呜呜地哭起来,直呜咽着求老夫人还她个公道。
&ldo;嗯。
&rdo;老夫人接过喜宝递过来的茶,这一番说辞,倒也合情合理:&ldo;王氏,你因何事责罚姚氏?&rdo;
&ldo;回老夫人,我见她穿着与我同色的衣裙,但剪裁比我的要……&rdo;王氏斟酌了一下用词:&ldo;艳俗几分,姚氏虽只是姨娘,上不得台面,但亦不应过分冶艳作态,怕教坏了女儿们,我便稍加责罚,还望老夫人明白我对姚氏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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