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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婆子做饭吃了，锁了房门，慢慢来到妇人家。

妇人开门，便让进房里坐，道：&ldo;我昨日下了些面，等你来吃，就不来了。

&rdo;婆子道：&ldo;我可要来哩，到人家就有许多事，挂住了腿，动不得身。

&rdo;妇人造：&ldo;刚才做的热饭，炒面筋儿，你吃些。

&rdo;婆子道：&ldo;老身才吃的饭来，呷些茶罢，&rdo;那妇人便浓浓点了一盏茶递与他，看着妇人吃了饭，妇人道：&ldo;你看我恁苦！

有我那冤家，靠定了他。

自从他去了，弄的这屋里空落落的，件件的都看了我。

弄的我鼻儿乌，嘴儿黑，象个人模样？到不如他死了，扯断肠子罢了。

似这般远离家乡去了，你教我这心怎么放的下来？急切要见他见，也不能够。

&rdo;说着，眼酸酸的哭了。

婆子道：&ldo;说不得，自古养儿人家热腾腾，养女人家冷清清，就是长一百岁，少不得也是人家的。

你如今这等抱怨，到明日，你家姐姐到府里脚硬，生下一男半女，你两口子受用，就不说我老身了。

&rdo;妇人道：&ldo;大人家的营生，三层大，两层小，知道怎样的？等他长进了，我们不知在那里晒牙渣骨去了。

&rdo;婆子道：&ldo;怎的恁般说！

你们姐姐，比那个不聪明伶俐，愁针指女工不会？各人裙带衣食，你替他愁！

&rdo;两个一递一句说够良久，看看说得入港，婆子道：&ldo;我每说个傻话儿，你家官人不在，前后恁空落落的，你晚夕一个人儿，不言怕么？&rdo;妇人道：&ldo;你还说哩，都是你弄得我，肯晚夕来和我做做伴儿？&rdo;婆子道：&ldo;只怕我一时来不成，我举保个人儿来与你做伴儿，肯不肯？&rdo;妇人问：&ldo;是谁？&rdo;婆子掩口笑道：&ldo;一客不烦二主，宅里大老爹昨日到那边房子里，如此这般对我说，见孩子去了，丢的你冷落，他要来和你坐半日儿，你怎么说？这里无人，你若与他凹上了，愁没吃的、穿的、使的、用的！

走熟了时，到明日房子也替你寻得一所，强如在这僻格剌子里。

&rdo;妇人听了微笑说道：&ldo;他宅里神道相似的几房娘子，他肯要俺这丑货儿？&rdo;婆子道：&ldo;你怎的这般说？自古道情人眼内出西施，一来也是你缘法凑巧，他好闲人儿，不留心在你时，他昨日巴巴的肯到我房子里说？又与了一两银子，说前日孩子的事累我。

落后没人在跟前，就和我说，教我来对你说。

你若肯时，他还等我回话去。

典田卖地，你两家愿意，我莫非说谎不成！

&rdo;妇人道：&ldo;既是下顾，明日请他过来，奴这里等候。

&rdo;这婆子见他吐了口儿，坐了一回去了。

到次日，西门庆来到，一五一十把妇人话告诉一遍。

西门庆不胜欢喜，忙称了一两银子与冯妈妈，拿去治办酒菜。

那妇人听见西门庆来，收拾房中干净，熏香设帐，预备下好茶好水。

不一时，婆子拿篮子买了许多嗄饭菜蔬果品，来厨下替他安排。

妇人洗手剔甲，又烙了一箸面饼。

明间内，揩抹桌椅光鲜。

西门庆约下午时分，便衣小帽，带着眼纱，玳安、棋童两个小厮跟随，迳到门首，下马进去。

吩咐把马回到狮子街房子里去，晚上来接，止留玳安一人答应。

西门庆到明间内坐下。

良久，妇人扮的齐齐整整，出来拜见，说道：&ldo;前日孩子累爹费心，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