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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3页）

敬济与来兴儿，左右一边一个，随路放慢吐莲、金丝ju、一丈兰、赛月明。

出的大街市上，但见香尘不断，游人如蚁，花炮轰雷，灯光杂彩，箫鼓声喧，十分热闹。

游人见一对纱灯引道，一簇男女过来，皆披红垂绿，以为出于公侯之家，莫敢仰视，都躲路而行。

那宋蕙莲一回叫：&ldo;姑夫，你放个桶子花我瞧。

&rdo;一回又道：&ldo;姑夫，你放个元宵炮丈我听。

&rdo;一回又落了花翠，拾花翠；一回又掉了鞋，扶着人且兜鞋；左来右去，只和敬济嘲戏。

玉楼看不上，说了两句：&ldo;如何只见你掉了鞋？&rdo;玉箫道：&ldo;他怕地下泥，套着五娘鞋穿着哩！

&rdo;玉楼道：&ldo;你叫他过来我瞧，真个穿着五娘的鞋儿？&rdo;金莲道：&ldo;他昨日问我讨了一双鞋，谁知成精的狗肉，套着穿！

&rdo;蕙莲抠起裙子来，与玉楼看。

看见他穿着两双红鞋在脚上，用纱绿线带儿扎着裤腿，一声儿也不言语。

须臾，走过大街，到灯市里。

金莲向玉楼道：&ldo;咱如今往狮子街李大姐房子里走走去。

&rdo;于是吩咐画童、来安儿打灯先行，迤逦往狮子街来。

小厮先去打门，老冯已是歇下，房中有两个人家卖的丫头，在炕上睡。

慌的老冯连忙开了门，让众妇女进来，旋戳开炉子顿茶，挈着壶往街上取酒。

孟玉楼道：&ldo;老冯你且住，不要去打酒，俺们在家酒饭吃得饱饱来，你有茶，倒两瓯子来吃罢。

&rdo;金莲道：&ldo;你既留人吃酒，先订下菜儿才好。

&rdo;李瓶儿道：&ldo;妈妈子，一瓶两瓶取来了，打水不浑的，够谁吃？要取一两坛儿来。

&rdo;玉楼道：&ldo;他哄你，不消取，只看茶来罢。

&rdo;那婆子方才不动身。

李瓶儿道：&ldo;妈妈子，怎的不往那边去走走，端的在家做些甚么？&rdo;婆子道：&ldo;奶奶，你看丢下这两个业障在屋里，谁看他？&rdo;玉楼便问道：&ldo;两个丫头是谁家卖的？&rdo;婆子道：&ldo;一个是北边人家房里使女，十三岁，只要五两银子；一个是汪序班家出来的家人媳妇，家人走了，主子把［髟狄］髻打了，领出来卖，要十两银子。

&rdo;玉楼道：&ldo;妈妈，我说与你，有一个人要，你赚他些银子使。

&rdo;婆子道：&ldo;三娘，果然是谁要？告我说。

&rdo;玉楼道：&ldo;如今你二娘房里，只元宵儿一个，不够使，还寻大些的丫头使唤。

你倒把这大的卖与他罢。

&rdo;因问：&ldo;这个丫头十几岁？&rdo;婆子道：&ldo;他今年十七岁了。

&rdo;说着，拿茶来，众人吃了茶。

那春梅、玉箫并蕙莲都前边瞧了一遍，又到临街楼上推开窗看了一遍。

陈敬济催逼说：&ldo;夜深了，看了快些家去罢。

&rdo;金莲道：&ldo;怪短命，催的人手脚儿不停住，慌的是些甚么！

&rdo;乃叫下春梅众人来，方才起身。

冯妈妈送出门，李瓶儿因问：&ldo;平安往那去了？&rdo;婆子道：&ldo;今日这咱还没来，叫老身半夜三更开门闭户等着他。

&rdo;来安儿道：&ldo;今日平安儿跟了爹往应二爹家去了。

&rdo;李瓶儿吩咐妈妈子：&ldo;早些关了门，睡了罢！

他多也是不来，省的误了你的困头。

明日早来宅里，送丫头与二娘来。

你是石佛寺长老，请着你就张致了。

&rdo;说毕，看着他关了大门，这一簇男女方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