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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陷人坑，土窖般暗开掘；迷魂洞，囚牢般巧砌叠；检尸场，屠铺般明排列。

整一味死温存活打劫。

招牌儿大字书者：买俏金，哥哥休扯；缠头锦，婆婆自接；卖花钱，姐姐不赊。

西门庆等送桂姐轿子到门首，李桂卿迎门接入堂中。

见毕礼数，请老妈出来拜见。

不一时，虔婆扶拐而出，半边胳膊都动弹不得，见了西门庆，道了万福。

说道：&ldo;天么，天么！

姐夫贵人，那阵风儿刮得你到这里？&rdo;西门庆笑道：&ldo;一向穷冗，没曾来得，老妈休怪。

&rdo;虔婆又向应、谢二人说道：&ldo;二位怎的也不来走走？&rdo;伯爵道：&ldo;便是白不得闲，今日在花家会茶，遇见桂姐，因此同西门爹送回来。

快看酒来，俺们乐饮三杯。

&rdo;虔婆让三位上首坐了。

一面点茶，一面打抹春台，收拾酒菜。

少顷，掌上灯烛，酒肴罗列。

桂姐从新房中打扮出来，旁边陪坐，免不得姐妹两个金樽满泛，玉阮同调，歌唱递酒。

正是：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珍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巾莫］围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

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莫虚度，银缸掩映娇娥语，不到刘伶坟上去。

当下姊妹两个唱了一套，席上觥筹交错饮酒。

西门庆向桂卿道：&ldo;今日二位在此，久闻桂姐善舞能歌南曲，何不请歌一词，奉劝二位一杯儿酒！

&rdo;应伯爵道：&ldo;我又不当起动，借大官人余光，洗耳愿听佳音。

&rdo;那桂姐坐着只是笑，半晌不动身。

原来西门庆有心要梳笼桂姐，故先索落他唱。

那院中婆娘见识精明，早已看破了八九分。

桂卿在旁，就先开口说道：&ldo;我家桂姐从小儿养得娇，自来生得腼腆，不肯对人胡乱便唱。

&rdo;于是西门庆便叫玳安书袋内取出五两一锭银子来，放在桌上，说道：&ldo;这些不当甚么，权与桂姐为脂粉之需，改日另送几套织金衣服。

&rdo;桂姐连忙起身谢了。

先令丫鬟收去，方才下席来唱。

这桂姐虽年纪不多，却色艺过人，当下不慌不忙，轻扶罗袖，摆动湘裙，袖口边搭剌着一方银红撮穗的落花流水汗巾儿，歌唱道：

【驻云飞】举止从容，压尽勾栏占上风。

行动香风送，频使人钦重。

［口茶］！

玉杵污泥中，岂凡庸？一曲宫商，满座皆惊动。

胜似襄王一梦中，胜似襄王一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