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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3页）

乔才心邪，不来一月。

奴绣鸳衾旷了三十夜。

他俏心儿别，俺痴心儿呆，不合将人十分热。

常言道容易得来容易舍。

兴，过也；缘，分也。

&rdo;

说毕又哭。

玳安道：&ldo;六姨，你休哭。

俺爹怕不也只在这两日，他生日待来也。

你写几个字儿，等我替你捎去，与俺爹看了，必然就来。

&rdo;妇人道：&ldo;是必累你，请的他来。

到明日，我做双好鞋与你穿。

我这里也要等他来，与他上寿哩。

他若不来，都在你小油嘴身上。

&rdo;说毕，令迎儿把桌上蒸下的角儿，装了一碟，打发玳安儿吃茶。

一面走入房中，取过一幅花笺，又轻拈玉管，款弄羊毛，须臾，写了一首《寄生糙》。

词曰：

将奴这知心话，付花笺寄与他。

想当初结下青丝发，门儿倚遍帘儿下，受了些没打弄的耽惊怕。

你今果是负了奴心，不来还我香罗帕。

写就，叠成一个方胜儿，封停当，付与玳安收了，道：&ldo;好歹多上覆他。

待他生日，千万来走走。

奴这里专望。

&rdo;那玳安吃了点心，妇人又与数十文钱。

临出门上马，妇人道：&ldo;你到家见你爹，就说六姨好不骂你。

他若不来，你就说六姨到明日坐轿子亲自来哩。

&rdo;玳安道：&ldo;六姨，自吃你卖粉团的撞见了敲板儿蛮子叫冤屈──麻饭胳胆的帐。

&rdo;说毕，骑马去了。

那妇人每日长等短等，如石沉大海。

七月将尽，到了他生辰。

这妇人挨一日似三秋，盼一夜如半夏，等得杳无音信。

不觉银牙暗咬，星眼流波。

至晚，只得又叫王婆来，安排酒肉与他吃了，向头上拔下一根金头银簪子与他，央往西门庆家去请他来。

王婆道：&ldo;这早晚，茶前酒后，他定也不来。

待老身明日侵早请他去罢。

&rdo;妇人道：&ldo;干娘，是必记心，休要忘了！

&rdo;婆子道：&ldo;老身管着那一门儿，肯误了勾当？&rdo;这婆子非钱而不行，得了这根簪子，吃得脸红红，归家去了。

且说妇人在房中，香薰鸳被，款剔银灯，睡不着，短叹长吁。

正是：得多少琵琶夜久殷勤弄，寂寞空房不忍弹。

于是独自弹着琵琶，唱一个《绵搭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