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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马浪当这个人也是上海十里洋场里的&ldo;高级产品&rdo;，虽说他没有王聚财那么聪明伶俐，那么走红运，可是他找上王聚财这个靠山，吃喝玩乐也够他一生享受的了。

他别的本事没有，在上海滩上学会一种叫&ldo;拉皮条&rdo;的本事。

&ldo;拉皮条&rdo;这个话的来源已经无法考证，反正是专门为那些好色之徒去搞女人的一种特殊职业。

马浪当已经替总经理一连拉到两个漂亮的&ldo;小星&rdo;，还给他临时拉过几个&ldo;过夜的&rdo;，总经理都享受得十分满意。

但是正如总经理常穿的西服、皮鞋和花哨的领带一样，才穿了一两回便嫌旧了，摔在那里不穿了，要去买更时新的、更摩登的来穿了。

总经理对于那些女人也是像对待他的花领带一样，用几回就感觉厌烦起来，要换新的了。

近来总经理对于那些在跳舞场里出够风头的交际花，那些能歌善舞的&ldo;明星&rdo;级的&ldo;歌星&rdo;、&ldo;舞星&rdo;，对于那些陪美国友人玩乐的&ldo;吉普女郎&rdo;，都试过一下，没有兴趣了。

他正像吃够了大鱼大肉、海参鱼翅、浓酒烈烟的人，感觉腻味了，想要吃点清淡的蔬菜瓜果，喝点清汤，吃点四川的泡菜来开开胃口一样，对于那些交际场中善于挤眉弄眼、卖弄风情的高级仕女，不感兴趣，而向往于端庄娴静的小家碧玉了。

娶妾记（6）

不知道这是总经理出于偶然，还是和他近来的心情有关，有意为之的。

不久以前，他参加了一次他的商业系统办的商业职业学校的毕业典礼。

这种职业学校是为他的公司、银行培养会计之类的职员的。

来报考的一般是女的比较多，而且在录取的时候，长相漂亮是一个很要紧的条件，因为这样才可以多多招徕顾客嘛。

总经理在这个毕业典礼上，别的没有留心，很留心看了一下他的那些未来的下属女职员，也的确看到好几个他认为&ldo;够味&rdo;的女子。

其中有一个，个子长得苗条，脸盘长得漂亮，总是那么低眉不语，冷如冰霜的样子，他一见就心动了。

会后他马上叫他的老皮条客马浪当替他去打听，并且要他去&ldo;做工作&rdo;。

马浪当替他去做了&ldo;工作&rdo;，今天就是来公馆向他汇报&ldo;工作&rdo;来的。

马浪当对于总经理毫不掩饰的那种就要流口水的馋色样子感到高兴，因为那是可以转化为他的钱口袋的，他回答说：&ldo;已经弄到手了。

&rdo;马浪当得意地说，但又一转，&ldo;不过，总经理，她可是来府上当家庭教师的哟。

&rdo;

&ldo;啥人要侬找家庭教师？阿拉要的是……&rdo;他一着急就丢掉他的兰青官话，讲起道地的上海话来。

&ldo;知道，知道。

您要的是商业学校那位高才生，我请来的也正是她。

&rdo;马浪当还在卖关子。

&ldo;咋的又是请来做家庭教师呢？&rdo;

马浪当还在故弄玄虚：&ldo;大太太给我说了嘛，要给您家小姐请个高级保姆来。

&rdo;

&ldo;嗐，你今天是怎么的了，总跟我说不到一路去？我懒得管请保姆的事，我要的是那个，是来……&rdo;总经理简直有几分生气了。

&ldo;正是请的您想要的那个，她也正是来给总经理那个的。

&rdo;早已熟悉总经理说的&ldo;那个&rdo;是什么意思，他也顺着总经理说的&ldo;那个&rdo;笑着回话，&ldo;不过，这个姑娘可不是那种马路上拉人的货色，也不是交际场中那种一见总经理就要倒到怀里来摸支票簿子的交际花。

人家是正牌子的正道人家的姑娘。

我把嘴巴说起茧疤，拿票子把她埋起来，她也未必肯干。

那是清白人家的真正的小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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