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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操控台躺在黑色引线、廉价拟感电极和油腻腻的塑料管装导电药膏之间。

她想起波比使用的操控台，被他带走的那个，厂家定制的灰色保坂，按键上没有标记。

那是牛仔的操控台，他坚持要带它旅行，哪怕每次过海关都会引发问题。

他为什么会买这台小野-仙台?她心想，又为什么不要了呢?她在床沿坐下，从抽屉里取出操控台，放在膝盖上。

多年以前，她父亲在亚利桑那警告过她不要接入。

你不需要‐‐他这么说。

她也没有接入，因为她总是梦见赛博空间，数据网的霓虹格线像是就在她的眼皮里等待。

那儿哪儿都不是‐‐大人向孩童解释赛博空间时这么说。

她记起自己在玛斯的高级职员托儿所里，听满脸笑容的辅导员给大家上课，屏幕上闪过一幅幅画面：操控员戴着巨大的头盔和模样笨拙的手套，原始的神经电子&ldo;虚拟世界&rdo;技术将他们接入网络位面，一对缩微视频终端向他们灌输电脑生成的战斗数据洪流，震动触觉反馈手套提供按键和开关组成的触控世界……技术逐渐进化，头盔越来越小，视频终端慢慢消失……

她俯身拿起电极组，抖了抖，将它和引线分开。

那儿，哪儿都不是。

她打开弹性头带，将电极放在两侧太阳穴上‐‐全世界人类最常见的动作之一，却是她极少去做的事情。

她点了一下操控台的电池测试按钮。

绿色，正常。

她揿下开关，卧室消失在感官静电噪音的无色墙壁之后。

白噪音的激流充满了她的脑海。

她的手指摸到第二个按钮‐‐功能不明‐‐揿了下去，她被投了出去，穿过静电噪音墙壁，落向赛博空间庞杂而广阔的概念性虚无，数据网的明亮网格在四面八方展开，仿佛无尽的牢笼。

&ldo;安琪拉，&rdo;房屋说，声音平静但专横，&ldo;希尔顿&iddot;斯威夫特先生来电……&rdo;

&ldo;优先接入的通话?&rdo;她正在厨台前吃烤豆和吐司。

&ldo;不是。

&rdo;房屋很容易就说了实话。

&ldo;换个声调说话，&rdo;她嚼着豆子说，&ldo;要带点焦虑。

&rdo;

&ldo;斯威夫特先生在等你。

&rdo;房屋紧张地说。

&ldo;好多了，&rdo;她拿着碗碟走向洗碗机，&ldo;但我要的是真正的歇斯底里发作……&rdo;

&ldo;您不接电话吗?&rdo;房屋不安得都哽咽了。

&ldo;不接，&rdo;她说，&ldo;但你就用这个声音吧，我喜欢。

&rdo;

她走进客厅，不出声地数数。

十二、十三……

&ldo;安琪拉，&rdo;房屋换上柔和的声音，&ldo;希尔顿&iddot;斯威夫特先生来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