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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4页）

刘艾被迫离开洛阳已有五年之久，记忆中的洛阳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建筑，当年喧嚣奢华，如今却是荆棘铜驼，触目苍凉。

刘协失魂落魄地翻身下马：&ldo;我……朕想看看洛阳。

&rdo;

吕布跃下马，向刘协走去。

董卓、杨奉欲拦，被吕布一个森冷的眼神扫过，竟是不敢上前。

吕布道：&ldo;末将保护皇上。

&rdo;

刘协仰头看了他一眼，恍惚中想起两年之前此人单膝跪在他面前，掷地有声的话语至今仍在耳畔回响：&ldo;末将誓死守卫陛下周全！

&rdo;

刘协不由笑了笑，说不清是欣慰或是嘲讽，淡然道：&ldo;那温侯就跟着朕罢。

&rdo;他又瞥了刘艾一眼，刘艾自然趋步跟上。

昔年奢华无匹的皇宫在董卓的一把火下化作焦土，刘协指着一处残垣断壁，凭记忆道：&ldo;这是造崇殿，以前是父皇住的，后来是皇兄，再后来……是朕。

&rdo;

再往西走，刘协又道：&ldo;这是明光殿，昔年尚书郎于此……向董贼奏事。

&rdo;

明光殿靠后几步又有一处高台，刘协顺着台阶缓步走上去，却久久未语。

&ldo;这是……嘉德殿……&rdo;

他眼前的残垣断壁开始缓缓延伸，变成黑红色的宫殿。

宫殿瞬间又倾塌下来，变作汪洋血海将他侵吞。

血海中恍惚有一张少年狰狞扭曲的脸庞，撕心裂肺地喊道：&ldo;走！

别看我！

快点走！

&rdo;

刘协身形晃了一晃，毫无预兆地落下数串泪珠，直直砸落在黄土上，瞬间便浸入了地底消失不见了。

他喃喃道：&ldo;皇兄……&rdo;

吕布与刘艾站在阶下，沉默地看着他。

刘艾神情莫辨，吕布却是暗自嗤笑一声，心道：只是个爱哭的稚子罢了。

可惜得了皇帝身，却没有皇帝命。

不仅如此，只怕这辈子他也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刘协蹲□，指腹摩挲地上坑洼的土壤，嘴角挑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呢喃道：&ldo;皇兄，你大仇得报，为你报仇的吕奉先如今就在阶下，你看看他罢。

他这人虽有许多不足，然而他到底杀了董贼，我就记着他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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