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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3页）

&ldo;好。

&rdo;甘比诺的语声充满敬佩。

&ldo;谢谢你告诉我。

&rdo;他不再开口，一副待死的模样。

终于到了这一刻，康哲夫想。

他想像得到那情景：九毫米&ldo;派拉贝鲁姆&rdo;弹头，在枪管内六条膛线导引下向右强烈旋转，以每秒三百五十公尺速度脱出枪口，击进甘比诺的太阳穴。

弹头蕴含的能量传导到脑部，迫使脑组织向外爆飞，把整个头盖骨撕裂……

康哲夫好几次要扣下扳机，却感到指头好像僵硬了。

他猛力深呼吸。

甘比诺对这延长的时刻感到奇怪：一个把暗杀行动计算得如此精确的&ldo;巡回处刑人&rdo;，竟下不了手击毙目标?

康哲夫努力回忆在&ldo;雇佣兵团&rdo;时那种感觉：不要把他当作人类。

&ldo;它&rdo;是物件……

&ldo;即使你现在不下手，我还是要死在另一个&lso;巡回处刑人&rso;手上。

&rdo;甘比诺忽然说。

&ldo;假如你仍想活下去，仍想得到&lso;他们&rso;允诺你的东西，便不要犹疑。

&rdo;

这是奇妙的一刻：即将被杀者在催促着杀人者。

想到这一点，甘比诺苦笑：这个世是多么的荒谬……

康哲夫目中涌出热泪。

&ldo;谢谢……&rdo;

他扣下扳机。

★　　　　　　　　★　　　　　　　　★

热带暴雨在檀香山上空倾泻而下。

这一夜，似乎连天空的神祇也无法禁制压抑已久的情绪。

康哲夫混身湿漉，独自站立在空无一人的威基基海滩上，眺视黑暗的太平洋。

闪电光柱从远方的云层降下水平线上，在十分一秒间映出康哲夫的脸。

濒于疯狂边缘的眼睛凝视黑闇的虚空。

在那虚空之中，甘比诺头颅爆发的映像一遍又一遍重现，接着又与过去一张张死于康哲夫手上的脸重叠，构成一个罪咎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