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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的耳朵渐渐冒尖,也不再直立了,变得就像他刚开始时看到的它一样。
他并不总是跟随着它,但是尽管他想尽办法,也无法逃离它,无法摆脱它,它总是在他的附近。
雪狼渐渐明白,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它总是存在,因为它是自己的生命中的一部分,这一部分不可或缺,一旦缺失,那么自己也就无法生存。
于是,他又跟随了它。
就算是跟随着它,他也是无时无刻不提高警惕,因为他无法预见它下一次会变出个什么来伤害他。
终于,有一刻,一声巨响撕破了他的生活。
残阳一片,鲜血染红了他的眼睛,红色的笼罩使他迷惘,使他困惑,使他害怕,使他恐惧。
他透过远处血色的残阳,依稀看到一个钢管‐‐那是枪的枪筒,&ldo;啪&rdo;地一声巨响,一颗子弹炸碎了裹在一起的云霞,燃烧遍了阿拉斯加万里的晴空,殃及了阿拉斯加光芒的荒原。
雪狼吓傻了,直到危险逼近他的时候才撒开四肢拼命地奔跑。
跑累了,他放慢了速度,踱步在残破的树林里。
文明的火光已经烧毁了这里,粗枝绿叶已然变成了灰烬,富饶的土地完全变成了贫瘠的废墟。
起风了,刮起尘嚣,卷起黑暗,横扫遍野。
雪狼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
是的,它不见了。
它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
他亲眼看见在那支枪管下,它倒下了,它将最后一滴雨露琼浆洒遍了荒原的每一个角落,它的那一倒,成为了雪狼命运的铺垫。
可是到底为什么它会不见了呢?那些让它消失的枪筒到底跟它有什么恩怨呢?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它永永远远地消失了。
他也知道,没有了它,自己也无法存在。
眼前是一条大河。
淘尽了万里金沙的河水卷起了千层的尘土,碰撞着河边的礁石,撼天动地,震撼地奔向西方的归宿。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除了水流的声音,四周万籁俱寂。
他像哲人一样思考着,似乎想穷尽生命的意义。
他望了望没有尽头的西方原野,悲哀地嗥叫了一声。
更多的枪管已经离他近在咫尺了。
西方的尽头是滔滔河水的归宿,而这条河,则是他的归宿。
他回过头去,对故乡看了最后一眼,稍带沉思地走向大河,并将前肢伸进了能溶化他的生命的河水……
一阵冰凉‐‐
天空里炸响了一个接一个的闷雷,摇撼了天地的根基。
雪狼睁开了眼,水已经漫进了石洞,他的前肢已经浸在了冰凉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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