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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些日子一直窝在车上,竟不知那两个金人把她从西南的静江府境一路带到东北处的平江城!
尚未从震撼中回过神,门却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了。
奚画连忙收回手,自窗边撤走,正侧目去看来人,蓦地又是一愣。
一双蛛丝银靴上映着苍白的日光,鸠翼披风扫在靴旁,长长青丝已冠束在头,拇指上一块玛瑙扳指,两眼似是蕴笑,朗眸如星,温和的气韵一如往昔。
奚画眉目瞬间一亮,撒足跑了过去。
“宋大哥!”
她握着宋初双臂,上上下下打量,喜不自禁,“真的是你么?”
宋初微笑着点点头。
“真是你!”
奚画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你还活着?太好了……我起先以为你恐怕已经凶多吉少……现在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对了,你如何到这里来的?你知道这宅院的主人是谁么?方才有两个人告诉我他们主子让我在这儿等他,可我等了好久也没看他来。”
宋初把肩头的披风取下,随手挂在一旁,一句也没回答她,反而去桌上倒了杯茶给她,若无其事问道:“你们几时上路的?走了几日?”
奚画也没多想,接过手就喝,“七天之前吧,好像还在什么地方耽搁了一日。”
“既然才到,那就多休息休息。”
宋初指了指里屋,“进去有个小榻,躺着睡会儿吧。”
奚画看着他所指方向,愣了一瞬,手仍捧着他递来的茶杯,却再没喝一口。
“午饭还有一阵。”
宋初把卷帘放下,室内一片阴暗,“正巧你睡醒了就能用饭了。”
他又走到炉子边,抬手试了试温度,回头朝奚画微笑:“床上我还给你放了一个,等会怕是还要热,你若觉得难受取出来搁在床头便是……怎么?”
见她一直没言语,宋初缓缓踱步过去,瞥了瞥她手里的空茶杯,自然而然地伸手要去拿:“茶水还是热的,我再给你倒一杯罢?”
不料手还未触及,奚画仿佛触电一般,猛然后退一步。
宋初略有不解,“小四?”
奚画手指收紧,怔怔望着他,“你……你不是宋初?”
他先是一怔,随即笑出声:“怎么这么说?”
“是你让人抓我来这里的?”
奚画虚着眼睛看他,“你到底是谁?”
宋初仍旧答非所问:“你说我不是宋初,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宋初?”
奚画咬咬牙:“我宋大哥不会是你这样的!”
“那你认为,他会是哪样?”
奚画脱口而出:“你是金人!”
“我是金人。”
他并不反驳,甚至往前挪了一步,“那又如何?”
奚画狠狠盯着他,斩钉截铁:“宋初不是金人!”
这回,他真是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宋初就不是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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